就在大堂上脫了官袍,摘了烏沙,穿著裡衣當著一幹人等的面走了出去,居然還走的風姿綽約,淡定優雅!
通判大人坐在閔嵐笙的位子上,笑模笑樣地看著他的背影,目送他遠去,心裡暗自獰笑:上來就和知府大人鬥?有你哭的時候!
“去僱輛車。”走到縣衙門口,閔嵐笙停住了腳步,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高越吩咐道。
“是。”高越應了一聲,馬上就飛奔下了臺階。
縣衙裡當差的都是男子,閔嵐笙可以大模大樣地穿著裡衣往外走。
而出了縣衙就是街道,人來人往的男女皆有,他便不能這樣衣冠不整的出去了。
無論如何不能讓老百姓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不大會兒的功夫,高越就僱了一輛馬車回來,從車上跳下的他手裡還拿著一件長衫:“秀才哥,衣服是我二哥的,洗幹淨的,您先穿上吧。”
“好。”
這小子真是越來用著越順手了!
閔嵐笙笑著應了,接過衣服展開穿上,隨即頭也不回地出了縣衙的大門,一步步穩穩地下了臺階:“走吧。”
馬車搖搖晃晃地離了縣衙,很快便駛出了平縣。
車上閔嵐笙神態平和的在閉目養神。
“到底為什麼啊?”在縣衙裡當著那些皮笑肉不笑的東西高越忍著,不讓自己說話。
現在終於離開了那幫雜碎,他忍不住了!
高越天天跟在閔嵐笙的身邊,秀才哥每天是如何公幹的,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不懂,像秀才哥這樣上來就為平縣百姓著想的好官為什麼還會有人告!
閉著眼輕輕地搖搖頭,閔嵐笙開口說道:“我亦不知……”
“難道真是您寫的那道摺子?”高越不死心,依舊胡亂猜測著。
“那也不對啊,摺子才送走十多天,按理說現在都沒到京城呢!”不等閔嵐笙回答,高越自己就琢磨出自己話裡的毛病了。
自問自答一番後,他偷眼一看,閔嵐笙坐在晃晃悠悠地車上居然有點要睡著的意思,高越不禁搖著頭小聲嘀咕道:“我說秀才哥,您怎麼就這麼不著急啊!您的烏沙都沒啦!”
“急什麼?”閔嵐笙睜開眼,眼神清澈地望向替自己著急惱火的高小四兒,哪裡有半分萎靡的樣子!
“我娘子馬上就要生産了,我正愁那道摺子送的慢呢!如今有人告我,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正好讓我踏踏實實地陪著娘子生産!”
“……”難怪看著秀才哥從縣衙出來走得一派從容,原來人家打的是這個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