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安逸不愛聽了:“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你安三爺!”
安三爺這三個字在平縣的風評就等同於混蛋加不好惹。
因此在衙差看清真是他之後,馬上就放了行。
直到騾車走出去老遠,那個捱了罵的衙差才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說道:“晦氣!碰到這麼個活畜生!”
騾車在安逸的指揮下一直停到了安府別院的門口。
他獨自一人下了車,走到緊閉的院門前抬腳就踹:“守誠!守誠!”
“真是三公子回來了?”院子裡一陣輕呼,有人小跑著過來開了門。
安逸瞅見開門的安守禮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我爹呢?”
“在,老爺就在正屋坐著。”安守禮開了門躬身說道。
安逸二話不說螃蟹似的橫著進了門,一把推開立在門邊兒的安守禮大步朝著正屋走去:“媳婦兒……媳婦兒……”
正屋的大門是開啟的,屋裡所有的燭臺全部點燃著,因此從外面漆黑的夜色裡走進去,安逸會覺得屋裡分外的亮,也覺得他爹的那張老狐貍臉分外的白。
“爹……”安逸只對著坐在太師椅上的安懷遠走了過去,才想詢問小廝的事情是不是他幹的,仰頭就看見被反剪著雙手吊在房樑上的守誠!
小廝緊閉著眼,纖瘦的還沒有完全長大的身子因為被倒吊著,讓他看起來更顯得瘦小,而他顯然是捱了毒打,臉腫著,唇角也有幹涸的血絲。
“怨我……怨我啊……”安逸仰著頭,屈膝,緩緩地跪在了地上:“守誠,這都怨我……”
“他沒死。”安懷遠似乎很疲憊,說話的聲音飄忽,給人以不真實的感覺。
“爹要你做的事情你只要做了,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安懷遠的語速很慢,正是他平時沒有過動怒時的模樣。
在他看來,兒子不過是暫時玩心太盛,誰沒有年輕過呢,人不輕狂枉少年!
而那個跟著他的卑賤下人真是在自尋死路!
安懷遠抬眼瞟了下掛在房樑上的那個人,心裡怒火更勝。
安逸的眼中根本沒有父親,因此他自然聽不到安懷遠說了什麼。
這樣的漠視幾乎讓坐在首位上的安懷遠想拿起手邊的茶盞砸向他的三兒子,那個太過沒出息的東西!
“三公子,您起來吧,老爺和您說話呢。”眼睛一直偷偷看著主子臉色的安守禮趕緊過來將安逸從地上架了起來,並小聲說道:“公子,老爺晚膳都不曾用只在這裡等你,好歹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