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走了出去,迎面真對著雙拳緊握身體僵直的小廝,蘇夏至抿嘴一笑:“走吧。”
“是!”看見東家全須全尾的出來,小廝提到嗓子眼兒上的心終於又歸了位,讓過東家之後,他緊緊地尾隨在她的身後,二人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
身後卻隱隱約約傳來女子的哭聲和一位老者的怒吼。
不過蘇夏至和小廝都沒有回頭去看,雅間裡即使人腦子打成了豬腦子也不關她事了。
她這次的目的就是想讓安靜知道招惹了蘇夏至就是自取其辱,安懷遠的那一個耳光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蘇夏至就是想讓她記住這滋味。
至於鬧上官府將事情搞大也許會比自己這樣做對安靜或者說對安家的碾壓的更徹底,可她還是給安懷遠留了面子。
秀才是安懷遠的門生,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她不能圖一時之快將自己與安靜的恩怨讓安懷遠太狼狽,否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在暗處一鼓搗,沒準兒就會傷了毫不知情的閔嵐笙。
到自己的鋪子裡轉了一圈,囑咐了在那裡盯著的高遠,蘇夏至讓把式叔將車往回趕。
鋪子正在收拾裝飾,已經進入尾聲,她得回去抓緊時間去調變底湯了,底湯的味道決定了面的味道,是湯面的關鍵,她得先掌握好吊湯的食材比例才行。
早上出去的晚,一去一回,又是天擦黑的時候。
蘇夏至雖然沒做什麼力氣活兒,可她今天一天說了太多的話,竟又有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整個人疲憊的很。
堅持著回了家,她懶得多說話,對著把式叔和小廝揮揮手示意他們去學堂吃飯,自己則東搖西晃地上了臺階敲響了院門。
“夏至,你這是咋了?臉色這麼難看?”開門的閔青蘭忙伸手扶著她進了屋。
“沒事兒,就是話說的太多了,我喘不上氣來……”屋裡灰濛濛的一片,燈都沒點,蘇夏至便進了屋子,一頭撲在可炕上,一腳一隻踢掉了鞋,她像只蟲子似的往裡面爬去:“我太累了,等下去學堂那邊端點菜回來吃吧……”
“唉,怎麼累成這樣?”閔青蘭也爬了上去幫她擺好枕頭,待到她側身躺下之後,又將棉被蓋在了她身上。
“三克油!”蘇夏至閉著眼喃喃說道。
“什麼?”閔青蘭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又追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謝謝……”蘇夏至強自睜了眼,看著立在炕邊上的閔青蘭的身影笑道:“今天啊,真痛快!我讓安老頭抽了安靜一耳光!”
“啪!”蘇夏至留在被子外面的手揮了一下,好似那一耳光是自己打的似的:“讓她偽造秀才的手書騙我,讓她總是對秀才不憋好屁!哼!”
“這次我撕她的臉,下次……”她說話的聲音忽然小了。
閔青蘭只好凝神靜氣的側耳聽著:“下次,還得撕她的臉,安靜是個二皮臉,不要臉的……她養了幾個小白臉兒呢,當初秀才怎麼就看上她了……真是瞎了狗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