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能在夫子街開上一間鋪子,也可是說是身份的象徵了。
蘇夏至在商言商,她自然知道臉面對一個商人的重要性,所以這間鋪子她是不會賣掉的。
“那鋪子與我意義與旁人自是不同,因此在周家被查抄,鋪子被封之後我便一直打聽著,想等官府張貼告示的時候就去買了回來。”
“我從年前就天天在縣衙外候著,總算是等到了衙門發的告示,那上面羅列了幾處房産田地,都是這次被查抄的,可偏偏沒有周家的房産和田地!”
“難道您不覺得很奇怪嗎?”周恕的目光與蘇夏至平視,聲音低沉地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麼閔夫人能先他人一步買到周家的房産田地!”
“我要是你有這麼多的疑問便會直接問上縣衙的人去。”蘇夏至雖然還摸不透這廝為何要非那幾間鋪子不買,但已經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現在是在威脅自己了!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差明說一句:你的房産地契是與官府勾結才買到的,所以你是佔了便宜做了貪贓枉法的事情!
這些田地房産過手的時候她並不在場,但依著她對秀才的瞭解,閔嵐笙立志仕途,他是絕對不會去做違被律典的事情的。蘇夏至相信秀才。
所以周恕想威脅她也是沒用的。
真金白銀的交易,她按照官府的作價買回的這些産業要比市價還高,當時買的就是一個安全可靠。
現在居然被人威脅,蘇夏至心裡沒有任何感覺,是既不著急也不冒火,只覺得無聊:“夫子街的鋪子我自有安排,至於您心裡的那些疑問,我就不給您解釋了,反正怎麼說你也是不信的。”
兩手扶著桌子起了身,蘇夏至笑著對門口才進來的娃娃點了頭,隨後走了出去。
周恕只聽見她對自己說道:“學堂的課才開沒有多久,你現在要是想聽安先生講課的話,請將束脩交了……”
周恕當然不會在學堂坐著聽安逸講課,在看著蘇夏至頭也不回的離開後,他才出了屋子,在門口又站了片刻之後,終於等來了安逸。
“安兄,能不能請您幫我和閔夫人說句話呢?”安逸是安小姐的兄長,周恕雖然從心裡看不起他,但面上還是維持著一貫的謙遜的笑意的。
“不能。”安逸很幹脆的搖了頭:“有什麼話你都直接找她說去,我沒那面子替你說話,她看我還別扭呢……”
在學堂裡耽誤了一些時間,蘇夏至有些心急。昨天和哥哥說好了的,自己要早就過去,如今這個點明顯是遲了。
“公子讓我告訴東家,姓周的心術不正,和他做生意一定要謹慎!”騾車走在沒有行人的大道上,速度不慢。
一上車小廝就把安逸的囑咐趕緊告訴了她:“他與小小姐過從甚密,我家公子說……他們連老爺的銀子都一樣的坑。”
“嗯。”把小廝的話在心裡過了一遍,蘇夏至點了頭:“回去謝謝安先生,就說我知道了。”
周恕與安靜能好到兩個人一起做壞事,可見關系匪淺。
蘇夏至對安靜這個人沒有一點好感,是從各個角度地瞅著她都不順眼,再加上安逸反複的提醒自己不要和姓周的做生意,她便更上心了。
“下午咱再去趟夫子街看看,這邊的春耕的事情爭取今天便弄好,然後就是準備鋪子開張了。”蘇夏至對小廝說道。
“東家也要開裝裱字畫的營生嗎?”跟著東家去了幾趟平縣了,他還是沒看出東家到底要做點什麼,倒是在父子街上前後逛了很多次。
“不開。”蘇夏至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有家掛麵作坊,現在閔家的掛麵已經賣出了名頭,我會開間面館,就買面條。”
那條街她去了幾次,也看到街上是有一間不錯的酒樓,這條街上的鋪子面對客人主要是安懷遠書院的幾百學子。
這間書院靠著安懷遠的名聲可謂是聲名遠播,是附近幾座州府裡最大最知名的書院。
因此遠近的讀書人慕名而來的非常多,已經到了趨之若鶩的地步!
原本買周家的這處店鋪蘇夏至是沒打算如何的,只是去了幾次之後,她有了想法:要開一間非常特別的面館,面館裡只買各種各樣的面條,而且主打就是抻面!
做麵食的成本小,但可以薄利多銷,有斜多面書院的幾百號子人,蘇夏至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可行。
而且根據那些學子們喜歡熬夜看書的夜貓子習性,她想著面館一開張就要招兩撥人手,分別負責白天和夜裡的買賣,那樣後院的房子也可以用上,讓在鋪子裡上工的夥計可以住在那裡……
只是這想法雖然不錯,她也有撓頭的地方,那就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手做面館的掌櫃。
家裡家外的事情很多都是離不開她的,蘇夏至不可能總在平縣的鋪子待著,那,找到一個可靠的人幫自己看著鋪子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將自己相熟的半熟的人都在腦子裡過籮似的過了一遍,蘇夏至嘆了口氣:“還是沒人吶……”
“是去平縣看著新鋪子嗎?”見東家一直面色凝重的不說話,小廝試探著說道:“東家,您要是放心的我,我就去看著。”
“你?”蘇夏至扭頭盯著小廝看了片刻之後還是搖了頭:“我不是信不過你,是現在這份賬房的差事也離不開你,我不能把你扔到平縣去。”
小廝為人精細謹慎,最可寶貴的是這孩子忠心。
不只是對安逸,對自己也一樣的忠心。
自從他來到山下村,自己給他派了記賬的差使,蘇夏至冷眼瞅著,發現這孩子做事竟是少見的穩妥,而且還嘴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