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與我乃是故人,言談難免隨便,也請閔夫人不要在意。”周恕四下看了看,覺著自己坐在前面先生的位置上似乎不太合適,於是也在前排的桌子後面坐下,和她中間隔了一些距離。
蘇夏至側頭淡淡的望著他。
周恕在她平淡如水的視線裡,心髒竟是不愁控制的猛跳了一下,接著他便覺得腦子中一片空白,竟忘了此行的目的。
一個女人,為何能有如此平靜透徹的目光呢?是什麼讓她如此的沉穩?
不自覺的,周恕在心裡將蘇夏至與安靜做了一個比較,才驚覺女人竟是如此的不同。
蘇夏至見他半晌都未說話,便將兩隻手都放到了桌子上,給人的感覺是隨時準備起身離開的模樣。
她也確實是準備要離開了,再過一會兒孩子們就該來學堂上課了,再在這裡待下去會耽誤孩子們聽課的。
“我此行來是想問問您在夫子街接手的那間鋪子要多少銀子才能出手?”周恕覺出了蘇夏至故意擺出的想要離去的動作,開門見山地問道。
“那間鋪子已經安排好了用處,不日收拾好就會重新開張,我並不想出手。”
目前手裡掙錢的幾樣營生已經相繼的走入了正軌,春耕前杏花村新買的那些土地也會招了幫工正式開耕,不會耽誤了清明前後辣椒的播種。
那除了醃雞蛋一項是需要她親手去做的,其餘的事情她都用不著去上手。
那樣她便會又有了空餘的時間,在生産前身子還方便的時候,蘇夏至想再把夫子街上的店面做起來,那,她基本上就可以放心的生孩子了去了。
以後就算不再發展新的營生,她一家也會衣食無愁的過上一輩子了。
對於經營這些,蘇夏至並沒有太大的野心。她自認是個知足的人。
因此斷然不會把自己綁在作坊和鋪子上跟錢玩命!
錢是掙不完的,她要把時間空出來陪著秀才。
以後他是高中也好,名落孫山也罷,她都與他和孩子們淡定從容的生活在一起,還真不用靠他的俸祿去過緊巴巴的日子。
“我多出銀子!”沒想到她想都不想便拒絕了自己,周恕有些著急地說道:“閔夫人您開個價錢,只要我拿得出就一定給。”
“夫子街上兩邊的店鋪那麼多,你既然肯出重金,我想就一定有人願意賣給你,又何必糾纏我那間呢?”蘇夏至笑著問道。
夫子街不是平縣最繁華的街道,但卻是平縣裡最富貴的街道。能在那裡開鋪子的商賈大多是頗有些家底的,與那些土財主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