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不能想,越琢磨越心裡越毛,再加上週裡正原本就是個陰損的貨色,現在自己一嚇唬自己,他不敢在暗處待著了!
趁院子裡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客房的時候,他倉皇地逃回了正屋……
後宅廚房的屋頂上,幾個被點了xue道的漢子被捆到了煙囪上,對面屋道:“臉!主要是臉!貼著煙囪捆住了!”
明兒早晨周家人起來一做飯,這麼多的人怎麼也要燒好一陣子的火,這些人被貼著煙囪綁著,都得把臉給燙壞了!
“敢做不要臉的事兒,就別留著臉了……”妖孽小時候沒少把他姐夫的靴子給扔狗窩裡去,如今大了,姐姐的孩子都已經不小,他這個做舅舅的總不好老在家裡淘氣,現在可是又給他找到了好玩的事情,姜溫大大的眼睛忽閃了幾下,又對著影說道:“把屋裡大肚子女人的衣服給扔剛才偷看的那個人的床上去,快點!”
才把四個壯漢給結實的綁在了煙囪上的影衛聽了國舅爺的吩咐,馬上就隱在了黑夜裡,只是……正準備去執行主子命令的黑衣男子有些為難:院裡有兩個大肚子的女人,到底該把誰的衣服給扔老頭的屋裡去呢?
最後影衛自己拿了主意:兩個女人的衣服都扔,這總是不會錯的……
明處暗處的人各自忙活著,周存孝明明捱了打,臉上的巴掌清楚地印著,可就是不能證明是閔嵐笙打的,關鍵時候小柳兒又是推了兩次都沒有醒,他簡直快讓這些人氣死了!
蘇夏至瞪著眼說瞎話的本事早就出神入化,她才不管你有沒有證人呢,壓根就沒打算承認打了那個畜生。
閔嵐笙沉著臉,負著手站在床邊眼睛直視著周徐氏,彷彿外面的吵吵鬧鬧都與他沒有關系似的:“周家要如何處理此事!”
這次他說話的口氣非常嚴肅,沒有一點要商量的意思,他要一個結果,要周家給他姐姐一個結果!
“你看,青蘭還沒有醒,這事怎麼也得等她醒了再說吧?”周徐氏知道和閔嵐笙談結果是談不出好來的,她現在就盼著大兒媳婦趕緊醒了,然後她自有法子讓她自己說出這事不再追究的話來。
兩個丫頭片子還都在周家,她就不信閔青蘭能翻出浪花來!
“現在就說。”閔嵐笙步步緊逼,這次他是鐵了心不給周家一點機會了。
上次在滿月酒的時候他就私下問過姐姐的意思,那時候他就勸過她,讓她離開周家,可那時候姐姐還是猶豫的。
離了周家容易,可以後呢?
閔青蘭想過,若是回了孃家,她如何能腆著臉面對了兄弟媳婦?
因為廩膳費的事情,她與弟弟和蘇夏至已經撕破了臉,現在她把日子過成了這樣實在沒有臉面再登孃家的門啊!
也正是由於姐姐的猶豫,閔嵐笙才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想法。
前後一兩個月的時間,周家已經兩次把姐姐推上了絕路,面對這樣的境地,閔嵐笙不能再由著姐姐隱忍湊活下去了……
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周存孝小妾抬進門的時候,就是逼死姐姐的時候。
“那你想怎麼辦?”周徐氏見事情已經拖不過去,索性就狠了心,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準備撒潑耍賴。
“和離。”閔嵐笙薄唇輕啟,說出的話卻有千斤重!
“不可能!”才進屋的周存孝幾乎跳了起來。
和離?那就是說閔氏要離開自己了?將來還可以選夫再嫁?
這麼一想,周存孝馬上就怒火中燒地大吼起來:“想都別想!你姐姐生是我周家的人,死是我周家的鬼,我是絕對不會與她和離的!”
“你不想和離你倒是好好的待她啊!”窩了一肚子火的蘇夏至也跟了進來,閔青蘭在周家活得窩囊也好憋屈也罷,但是這些是輪不到自己去質問的。
現在既然秀才已經開了口,那要求‘和離’就是閔家的態度,蘇夏至不憋著了,伸手指著周徐氏和周存孝罵道:“我閔家嫁的好好的女兒,到了你周家好歹也是長子正妻,可你們母子幹的什麼狗屁事?在正妻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就把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弄進了門,你們把秀才的姐姐當做什麼!”
“存孝納妾也是因為周家的後代香煙著想,誰讓青蘭生不出兒子來呢?”周徐氏見秀才媳婦說話難聽,也就不再藏著,說話直指閔青蘭的痛處。
“青蘭生不出兒子來可是犯了七出之罪的,我們周家沒有休她已經是仁慈,哪裡輪到你們小輩來和老身談論和離?”
“扯什麼淡!”吵架?蘇夏至可是不怕任何人的。
她大步走到周徐氏身前,指著周存孝說道:“用你腦袋上頂著的那個東西好好算算日子!秀才姐姐才生了孩子幾個月,旁邊那個女人的肚子又是幾個月了?難道他娘子腹中的胎兒沒有落生你家人就知道是男是女了?分明是你兒子下流無恥,在他娘子有孕的時候便與那個女人做了茍且之事!”
“你這當年的不說好好教訓自己兒子做了不堪的下作事,反而慫恿他把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弄進門,只這一樣你這歲數就是是白活了!”
“再說,秀才姐姐正值青春盛年,也才只生了兩胎而已,你怎麼就敢斷言她生不出兒子來?”
“倒是你周家要好好反省了,做多了缺德事,小心到你這輩子上就斷子絕孫!”
“蘇夏至!”
周徐氏在周家都是在吆喝別人,今兒這是第二次被蘇夏至呵斥,而且還言語極為惡毒,連斷子絕孫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也把她氣得夠嗆,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