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去給你們大少奶奶帶句話,讓她好好地養好了身子,到時候我和秀才一定去!”她痛痛快快地答道。
車把式辦好了差,心裡踏實了,他早就聽院子裡的徐媽說過,閔秀才家的可不是個善茬,他倒是覺得這個女子挺好說話的。
正好車把式是趕著騾車來的,蘇夏至也不客氣,帶著嬌嬌便坐了一路的蹭車,直到了杏花村她才下了車,對車把式道了謝,領著小丫頭去了鎮子上。
契約是昨天和齊掌櫃商談好的,所以蘇夏至在仔細觀看過之後便簽了字並加蓋了閔嵐笙的印章。而齊掌櫃也簽了字,蓋得卻是茂昌記的印章。
觀看雙方立約的鄉紳也簽了字後一式兩份的契約便生了效,是個皆大歡喜的事情。
裝好那份沉甸甸的合約,蘇夏至知道自己的生意這次算是真正的步入了正軌!
接下來便是大張旗鼓的招收學徒和再找一處寬敞的院落將作坊紅紅火火地做大了。
不過一口吃不成胖子,這些事情早就在蘇夏至的腦子裡有了詳細而完整的計劃,她只要帶著大夥穩妥地去做就是了,半點急不得。
立了秋,大中午的還是挺熱,蘇夏至給嬌嬌買了一碗冰酪,這東西挺貴,她捨不得吃,只給孩子買了,讓她坐在賣冰酪的攤子前吃完把碗好給攤主。
“我要一碗,多放點乳酪,少放點冰!”一隻小髒手幾乎貼著蘇夏至的臉伸到了攤子前,她皺著眉回了頭,身後站著油脂麻花的小胖子。
“呦!是姑姑啊!”小胖子把攤主才遞過來的冰酪大方地送到蘇夏至面前:“這碗我請您吃!”
“你怎麼不上學了?”這小子太會來事兒,蘇夏至每次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喜歡,不過她自然也不搶著吃孩子的吃食,只是笑著推開了他的小髒手。
見她不吃,小胖子也不客氣,一勺子下去先把冰酪上面撒的果粒都給舀了起來送進了口中,然後含含糊糊地說道:“這幾天上不了了,先生病了……”
“病了?”蘇夏至想想安逸的那副吊死鬼似的高瘦身材,越覺得那家夥的身體看著就不怎麼好。
“不會是你給氣得吧?”她一邊喂著嬌嬌,一邊不忘調笑小胖子。
“那能啊!”小胖子馬上否定,“我爹給他開了工錢,他病了不來給我上課是我的損失,我沒事兒氣他幹嘛?”
“你?”蘇夏至瞥了他一眼,想想邊上還有個賣冰酪的攤主,所以沒有再說過火的話。
“這回真不是我!”
這話說的……蘇夏至笑著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裡的含義分明就是:原來你還真把安先生氣病過啊……
小胖子見蘇夏至不信,他趕緊解釋道:“安先生估摸著是有病,他來我家的時候就常常的發熱,還總是咳嗽呢。”
把小碗兒裡的最後一勺冰酪送進嬌嬌的口中,蘇夏至把碗遞給攤主,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陳冠西,沒在說話。
“這是誰啊?”小胖子眼睛盯在嬌嬌嫩白水靈的小臉上看了又看,覺著這孩子不像秀才娘子。
“這是我家相公的外甥女,嬌嬌,叫哥哥!”
“哥哥。”嬌嬌嫌小胖子髒,叫的不情不願的。
“噯!”小胖子眉飛色舞的答應了,然後伸手從衣服裡摸著什麼,不一會兒他的手上便多了一個油紙包:“給,葡萄幹!”
嬌嬌不要,依舊是嫌他髒。
蘇夏至卻伸手接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這個可是好東西,便是帝都的人也未必吃的上呢!謝謝啦!”
小胖子家是個草包金的狀態,只要不是‘鳳肝龍膽’這種稀罕東西,他都能吃的到,所以蘇夏至也不和他客氣,收了這份尋常人家根本難得一見的東西。
小胖子樂了,眼睛都眯了起來,接著吃自己已經有點化了的冰酪:“妹妹,敞開了吃!別給哥哥省著,吃完了再到哥哥家去拿啊……”
“……”蘇夏至聽著他油腔滑調如同泡妞似的話語不禁搖頭:“讓你爹趕緊給你換個先生吧,我看你跟著安逸也學不出什麼好來!”
“安先生人不錯。”小胖子三口兩口的吃完了碗裡的食物,把碗往人家攤子上一扔,跟著蘇夏至的屁股後面也起了身:“就是有點傻……”
“哦?怎麼說?”說安逸傻?蘇夏至聽著這話說的挺新鮮,不禁也放慢了腳步等著小胖子追上來。
“一本《語論》那是開蒙的東西,就這段日子,他是反過來調過去的講,連我家外面盯攤子的夥計都會背了,我還是說我不會,誰能信?他就信了!”小胖子說的痛心疾首,很替安逸揪心似的:“姑姑您說,就他這麼一個缺心少肺的人是怎麼長到這麼大歲數還沒被人騙死呢?”
蘇夏至側耳聽著陳冠西的話,心裡也是有些不明白,不過她對安逸一直沒有好感,自然對他的事便不會太上心。
兩個人在路口分了手,小胖子回了肉鋪子,臨走的時候不忘招攬生意:“姑姑要是買肉一定買我家的啊,我給您稱的分量足!”
眼瞅著天色還早,蘇夏至思忖了一下,又領著嬌嬌到了下一條街打首飾的鋪子裡。
閔青蘭的孩子馬上就要出滿月了,而哥哥的孩子也落了生,她得給這些小家夥們都備下一份賀禮才行。
挑挑揀揀的看了鋪子裡幾乎所有的款式,蘇夏至訂下了兩套分量相同的長命鎖,不偏不倚,蘇家的孩子和周家的孩子一人一套!
“真好看!這個是給妹妹的嗎?”嬌嬌趴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看著擺在眼前的那一堆亮閃閃的東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