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她小心的拽走那張破草蓆,心中一動:這東西好似哪裡見過……
沒了草蓆擋住坑口,蘇夏至又往下看了看,直上直下的大坑底居然鋪了草!
伸手摸了摸坑邊帶著水氣的潮濕的泥土,她站了起來,往四周看了看,一個人沒有,想來都去了自己家裡。
趕騾車的把式拿著鞭子站在騾子旁邊,欲言又止的望著她。
“叔,麻煩您幫著我把秀才的包袱送家去……”蘇夏至輕聲說道。
“噯。”有了事情做的車把式快步走了過來,彎腰提起那個被人們撈上來擺在一邊的大包袱逃也似的走了。
蘇夏至緩步走到他的騾車前,往他的板車上仔細的看著,並伸手摸了一把。
然後她點了點頭,臉沉如水。
“掉進去的那個小白臉兒是閔嵐笙?”清悅的男子之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竟似帶著一股濃濃的笑意!
蘇夏至怒了!她心裡有火正沒處發,猛然聽見有人說話而且還是在笑話她家秀才的,這還能忍?於是她馬上變發了彪,兩手叉腰大罵:“是哪個混蛋在放屁?有種就出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身邊一陣沉默,靜得只聽見蘇夏至自己重重的呼吸聲。
“你妹的!”她東張西望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未見到,不禁有幾分心虛:難道真見鬼了?!
“你……可認識一個叫姜暖的人……”清悅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說話的語氣變成了小心翼翼的試探。
嗯?這聲音怎麼像頭頂上傳來的?蘇夏至一抬頭就看見了坐在樹上的那隻白衣妖孽!
在沒有見到閔嵐笙之前,她心中對美人的概念是模糊的。
在見到閔嵐笙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美人是這個樣子。
而現在,她仰頭望著的這個人也在垂首細細地望著她,兩個人一高一低的對視著,眼裡都是審視的目光。
蘇夏至以為她家秀才已經是讓她驚豔的無以複加的存在,那樹上的這個人就不能再稱其為人了,單從容貌上來講,他就是個妖孽!
是那種剝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再嚼碎了你的骨頭,而你依然會對著他吃吃傻笑的妖孽!
樹上的青年男子俊美的難描難畫,蘇夏至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去形容她的容貌,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正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帥哥,你坐的那麼高,還穿著木屐,襯褲的褲腿又那麼肥,已經露出半個屁股了!”她的眼睛盯在他的臀部上,看得饒有興味。
‘撲通!’樹上的那妖孽一頭栽下,在蘇夏至還沒有搞清他是臉先著地還是屁股先著地的時候,妖孽已經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她搖晃著身子嬌滴滴地說道:“姐姐,姐姐,你不要玩了,誰給你畫的這樣啊?一定是萬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