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氏多少年沒在外人面前吃過癟,如今乍一聽這個,不禁愣在當處。
蘇夏至不能再謙和了,現在管他什麼裡正大人,也顧不上面不面子,她都不能顧忌,因為她看見了閔青蘭,躺在床上如死了一樣的閔青蘭!
蘇夏至只能用震驚來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
幾個月未見,若不是知道屋裡住著的人是閔青蘭,她幾乎認不出躺在那裡的女子是誰。
她咬著唇走了去。
閔青蘭的臉是灰色的,死亡的灰色!只看了一眼就讓人産生了這個念頭:這女子活不成了……
她發髻鬆散,有一些頭發淩亂地鋪在枕頭上。上身穿著一件小襖,身上蓋了一床看不出花色的舊被子。
蘇夏至先用手在她的鼻尖探了一下,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後心裡才稍稍安靜些。
她伸手想要掀開閔青蘭身上蓋著的被子……
周徐氏先她一步按住了被頭:“青蘭就是累了才睡,女人生孩子不穿裙褲,就別看了吧。”
蘇夏至的手放在被頭上然後扭頭望向周徐氏:“如果不想搞得太難看,你就放手!”
周徐氏對上蘇夏至的眼睛不禁哆嗦了一下,如刀的眼神讓她立時收了手,彷彿慢了一點就會被對方剁掉似的。
盯著著周徐氏退開半步之後,蘇夏至沉了口氣,緩緩地揭開了蓋在閔青蘭身上的舊被子……
一股難聞惡心的氣味撲面而來,被下的閔青蘭果然是著下半身的。
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肚臍突出,一側腹部幾道青紫的淤痕赫然在目!這還不算,她兩條浮腫得厲害的腿上也有不少磕碰過的痕跡。
她的身下鋪著一床舊褥子,上面陰濕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蘇夏至沒生過孩子,對於産程也不瞭解,所以看見閔青蘭睡在濕褥子上面直覺以為她失禁了。
“哎呀!破水了!”順婆過來一看馬上就提高了聲:“周夫人,來的時候我就和您說了,這人要是醒著,婆子自是有法子讓她順産,如今大少奶奶還厥著,婆子就是再有手段也是使不上的!”
“你來的時候,她就是這樣?”蘇夏至一把拉住有些驚慌失措地順婆問了一句。
“可不是!婆子來的時候一看這樣就讓他們先去看大夫,少奶奶那時還未見臨産症狀,又厥著,您說讓我怎麼接生?”
順婆不知道蘇夏至與周裡正家的關系,現在閔青蘭眼看著不好,她自然是有啥說啥先把自己摘幹淨。
“青蘭這身上的傷是她走路不下心自己從臺階上跌下去的!”周徐氏一聽穩婆把什麼都說了出來,幸虧她還不知道兒媳婦是如何受的傷,因此趕緊出言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