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秀才逃脫了,若是被安逸這個混蛋下了藥得了手,她得惡心死!想想她的秀才居然被他兄妹兩個都惦記上了她就怎麼都壓不下這口氣,不做點什麼簡直都不能原諒自己了!
“打臉?”趙大廚勾著小指撓著頭皮,不是隻有老孃們打架才揪頭發扇大嘴巴麼?不過只打臉就更沒有難度了。
“我保管抽的他爹都不認識他!”不多想就應了下來。趙大廚都沒問安逸是哪裡得罪了秀才娘子。
左不過那個東西也是悠悠蕩蕩的不學好,沒準兒就打上人家秀才娘子的主意了呢……
正事說定,蘇夏至又囑咐了幾句:“不管怎麼說他父親和哥哥都當過官,您下手的時候別讓他認出您來。沒有十拿九穩就別出手!”
趙大廚點頭應了,只是沒往心裡去。只道她一個女子膽量小禁不得事兒。
他父親再是官,也是被趕出京城的官。他哥哥是官又能怎麼樣?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平縣,不買他趙家兄弟帳的人還真不多!
“行,這事兒和您說了結果我就不問了。”千裡馬的四隻蹄子也比不上人的兩片嘴,只要安逸捱了揍,又被揍得那麼寒顫,用不了幾天這訊息就得傳得四下皆知,趙大廚確實不用特意給她送個訊息去。
“您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怎麼也得謝謝您。”蘇夏至笑著說道:“我就說個煮魚湯不腥的法子給您吧。”
“那感情好!”除了喝酒趙大廚最大的愛好都留在了廚房裡,他把大部分的心血都放在了滿福樓,連家都很少回。
現在聽見秀才娘子竟然肯教自己一招,他馬上就起了身抬腿就往後廚走:“還是您當著面煮一次給我們瞅瞅吧……”
“去廚房?那多不合適啊。”蘇夏至說完了正事就想走。掛麵作坊的事很多都需要她親力親為的拿主意,只讓高嬸子帶著那幾個女人去做,她還真不放心。
“無妨。”趙大廚說著話人已經走了出去:“別人不行,秀才娘子您行!”
自從和聚福樓做起醃雞蛋的生意蘇夏至也來過幾次,幾乎每次都不顯山不露水的把現代的烹飪手法教一點兒給趙崗,只為買賣做得長久拉攏個人心。
而她教的招數都是非常實用的,用在平日勞作裡很有幾分西兩撥千金的作用。所以趙崗對她的廚藝是非常佩服,總想逮住機會請教一番。
只是秀才娘子謙虛的很,說話就是點到為止,真實的手段從不顯露,這就更讓他有了那個女人的廚藝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感覺。
難得今日她有求於他,趙大廚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的。
蘇夏至騎虎難下,只好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廚房。
夏日正午的廚房可以說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蘇夏至才走進去就被撲面而來的熱浪熱出了一身汗。
桑拿房一樣的環境熱烘烘地使人很不舒服,她只能硬著頭皮往裡走去。
走到灶頭的火前趙大廚一抬手:“這是我的灶,您就在這裡做。”
廚房裡有七八個人,從趙大廚帶著一個女人進來就都把眼睛偷偷地盯在了他們身上,現在聽見他竟然讓那個女人用他的火試菜,幾個人都不幹活了,全部圍攏了過來……
酒樓的頭火是隻有大廚師父才能用的,平時就是閑著,別人也不能到他的火上煮東西,這也是行裡規矩。
如今趙大廚不但讓個女人用了他的灶頭,還做起來小徒弟的事,親手刷了一遍鍋,整個廚房的人全部傻了眼。
“來來來,都過來學學。看看人家閔夫人怎麼做魚湯。”廚房裡的幾個夥計都是自己的心腹,趙大廚不是藏私的人,自己有什麼本事也是掏心窩子的教給徒弟,所以這些跟著他學手藝的徒弟們非常聽話。
“那我就不客氣了。”再客氣就顯得有些虛了,蘇夏至對著趙大廚點了頭:“魚。”
一尾開了膛去了麟的鯉魚被送到了菜墩上,蘇夏至洗了手挽起衣袖就準備開始操作。
“誰的圍裙幹淨?先給閔夫人用用。”趙大廚揚聲說道。
“不必!”蘇夏至馬上開口拒絕。大夏天的,都穿著單衣,廚房裡什麼都不幹只讓這一溜火燻著都一身汗,她才不會用帶著別的男人身上汗味的東西呢!
說著話她已經手法利落地給鯉魚上下都剞上了一字花刀,又切了幾片蔥姜放到一邊。
“開了火吧。”聚福樓的灶臺燒的是煤塊,平時關著灶臺上爐門封著火,只有用的時候才會開啟爐門,這樣空氣就會進到爐子裡加速煤塊的燃燒,火就會旺。
“要幾瓢水?”有徒弟在自然不用師父在動手,看見她走到了灶臺前,趙大廚的幾個徒弟便都跟了過去幫著打下手。
“先用油炸一下。”搬著大鐵鍋上灶,蘇夏至感到有些吃力。她個子瘦小,手臂力氣也小,幾乎是把鍋舉上了灶臺。
“我來吧,您說說就行。”她一出手趙大廚就看出了問題,秀才娘子一拿刀他便知道人家真是個行家,動作利落姿勢端正,只兩三下便已經把魚改了刀,沒有一點猶豫。這是心裡有底手下有準兒做了多少次才會有的自信。
而上灶煮湯她便吃了身材的虧,趙大廚馬上就把鍋和炒菜的勺子接了過去,不在讓她勉強。
“正好,這鍋太沉我搬不動。”蘇夏至馬上就讓出了位置:“把鍋先燒熱,放上底油,熱鍋涼油把魚和蔥姜都放鍋裡炸一下。”
這話一出來,大夥的面色便同時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但凡煮湯,尤其是煮魚湯,很忌諱煮得又腥又油,冬天還罷了,尤其是在這麼熱的夏天,本來就都有些食慾不好,放了油的魚湯膩呼呼的誰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