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半長不短的新頭發是最難打理的,這讓本來就不會梳古代發髻的蘇夏至無比頭疼!
先前是亂七八糟地擰了個包子頭扣在腦袋頂上,結果那些不聽話的頭發不一會兒就會東一縷西一縷的滑下來,用不了多久她就成了腦袋上頂著鳥窩的瘋婆子。
當了一段時間瘋婆子之後她總結了經驗,改變了策略,直接把所有的頭發都攏在腦後編成辮子,就像現代京劇裡李鐵梅姑娘的大辮子一樣,垂在身後。
這樣果然利落了很多,最大的優點就是特別省事。
就是不那麼好看,而且總讓她有點穿越的感覺,很想揪著辮子捏著嗓子開口唱上那麼一段:奶奶,你聽我說!
身後,秀才動作輕柔,十指靈巧。舒服的她只想閉上眼睛,而實際上她也確實是很快的閉上了眼睛,默默地感受著他的細致。
鼻尖一縷甜淡幽香惹得她忙睜眼看去,秀才正從一隻小瓷瓶倒了幾滴東西在手心,“是桂花油。”
將頭油在掌心研開,抹在她的鬢角發尾之後,秀才又拿了木梳把她的頭發從新梳理起來:“知道娘子喜歡素淨,不喜歡這些囉嗦東西,等你的這些碎發長齊整了就可以不抹。”
“挺好聞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油了枕頭。”蘇夏至吸了口氣隨口說道。
“就這一點點不算什麼。”說話間他已經把娘子所有的頭發都攏向頭頂的一側,只三兩下,一個漂亮的發髻就出現在他的手下:“把釵子遞給為夫,也在那個抽屜裡。”手按著還未固定的發髻,他對娘子說道。
“嗯?”她遲疑著伸出手去,小心地把妝奩的抽屜又拉出一些,一枚簇新的金釵靜靜地躺在裡面。
伸手拿起金釵蘇夏至並未遞給他,而是湊在眼前細細地端詳著。
兩股釵金燦燦沉甸甸,有些壓手。釵頭上是兩朵初開的並蒂蓮,金色的花瓣並未全部開啟,就像才做了新娘的女子害羞帶怯的嬌羞模樣,美不勝收!
“這是金子做的?”看了半天,蘇夏至突然問出這麼一句。
閔嵐笙一嘆氣,心道:這個財迷!
不過口中還是應了一聲:“金的。”
蘇夏至一聽二話不說就把金釵往口裡送去,然而不等她咬上金釵已經易了手:“為夫就知道你會這樣!哼!”
閔嵐笙說著便把金釵插進她的頭發將發髻固定好,然後俯身把頭搭在她的肩上兩個人一起往銅鏡裡望去。
鏡中女子容貌清秀,眉眼帶著淺笑,頭上新梳的發髻正是已婚的婦人該梳的樣式。
閔嵐笙蘇夏至的視線在銅鏡中凝視,彼此對望著。
“金釵綄青絲,恩愛兩不離。夏夏,我愛你……”他看著鏡中她的眼睛極輕極輕地呢喃。
夏夏,我愛你……這是她讓他說的話,閔嵐笙總覺得這話別扭,可,她愛聽,他就會說……
“……”蘇夏至一怔,隨即扭頭撲到他的身上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閔嵐笙由著她哭,一隻手攬著她,一隻手輕撫著她單薄的後背:“好了……好了……娘子受委屈了……”
直將他腰上的裡衣哭濕了一片,蘇夏至說不清道不明的各種情緒才舒緩了一些,耳中才聽明白他說了什麼,隨即破涕而笑,把臉上的鼻涕眼淚都蹭在他的衣服上,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去你的!哄孩子麼……”
忽然想起妝奩的小抽屜裡好似還有幾樣東西,她馬上回身去翻看,原是幾樣胭脂水粉和描眉的黛色,都是年輕女子喜歡的東西。
在抽屜的最裡面還有一隻看著已經用了很久的荷包。
蘇夏至認得這個荷包,是閔嵐笙往日掛在身上的東西。
“什麼時候放進去的……為何我不知道……”蘇夏至看著妝奩裡突然多出了這麼多東西有些吃驚。
“就是你躲在裡屋想逃走的時候。”伸手拿起荷包遞到她的手裡,閔嵐笙輕笑。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逃走了!”蘇夏至死鴨子嘴硬。開啟荷包,裡面是一些銅錢還有兩張摺好的藍綠色的紙張。
“這是?”開啟紙張,上面印著繁複的花紋已經銀莊及官府的半枚印記,蘇夏至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是大梁通寶。一張一兩。”閔嵐笙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邊對她說道:“為夫考取功名的那年,朝廷上設立了獎賞各地學子的時令。正好為夫考取的是平縣的頭名,就拿了十兩銀子的獎賞。”
“幹得漂亮!”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盡管他講的雲淡風輕,可蘇夏至還是聽得眉飛色舞高興異常!畢竟他的榮光就是她的驕傲啊。
“要獎勵!”原本好好說話的閔嵐笙馬上抓住機會嘟著嘴湊到她的面前。
“啵!啵!啵!”蘇夏至大大方方地幾個親吻落在他的俊臉的各個部位,最後又在他的唇上‘啾’了一下才舔了一下唇瓣說道:“相公好美味啊!”
“娘子也很可口!”秀才馬上介面說道。隨即兩個人一起嘻嘻哈哈的大笑起來,只覺得今日兩個人都瘋瘋癲癲的。
“黑心的東西!還藏私呢!一天到晚就會騙我,你是真把我當了傻子了。”笑過之後,蘇夏至馬上就翻了臉。伸手在他緊挨著自己的大腿上擰了一把:“還藏什麼了?趕緊都說出來把。”
“呵呵!”盡管被娘子擰的生疼,閔嵐上還是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為夫身上最貴重的東西昨日已經一股腦的餵了娘子,娘子若是嫌少,也只能容為夫以後慢慢的補了……”
這話又是一句極不正經的,蘇夏至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夜的情景,隨即紅了臉扭頭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