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蘇嬸子先是攥了一下手中的東西,又放到鼻尖聞了聞,然後驚喜的說道:“番薯幹!哪來的?”
“耗子窩裡。”蘇夏至爬到裡面,也不脫衣衫,直接躺下,用腳勾過被子蓋上。
抓起一塊番薯幹就塞進口中,蘇嬸子並不嫌髒。一口氣吃了三四塊之後,她才心滿意足地說道:“閨女,娘覺著你自打掉進糞坑吃過屎之後就變得孝順了……”
“!”
蘇夏至‘蹭’地起身坐了起來,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想想跟這糊塗的娘是沒道理可講的。於是又氣急敗壞地躺了下去,一把將被子蒙到頭上,悶頭挺屍。
蘇嬸子低估了自己兒子的戰鬥力。
她們與楊巧蓮再見面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的時間。
灶間的門是蘇春來開的,飯是蘇嬸子做的,楊巧蓮就在屋裡捱了三天才勉勉強強地出了屋。
她先在院子裡踅摸了一圈,然後挪到了玉米稭堆旁邊,踹了蹲在那裡摳螞蟻窩的蘇夏至一腳:“你明天不許出去,聽見沒有!”
蘇夏至慢慢地回頭,仰著腦袋看了一陣,才面無表情地又垂了頭,心裡不斷的高呼:“我艹!我艹!丫脖子上頂的那個是腦袋麼!”
蘇春來打人沒輕沒重,生生將楊巧蓮揍了個五眼青,人腦袋變成了豬頭!
第二天,才過了晌午媒婆子就來敲門了。
依舊靠在玉米稭堆邊上無所事事的蘇夏至閉著眼睛豎著耳朵,監聽著門口的動靜。
“哎呦!春來家的,你這臉是?”媒人想是也被楊巧蓮的樣子嚇了一跳,聲音高了很多。
“嗨,夜裡從炕上滑了下來,這不就摔成這樣了。”楊巧蓮要面子,不願意說是被男人打的,隨口編了個瞎話掩飾道。
蘇夏至立馬撇了嘴,心道:你家的炕得有多高啊,才能把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摔成這樣?
隨即便感到似乎是有人進了院子朝她走來,不等睜開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絲絲縷縷而又連綿不絕的鑽進了她的鼻孔中,讓她覺得很是熟悉。
略一思索,她就想起了那熟悉的味道是羊羶氣!而且還是一大群羊堆在一起的羊羶氣!
從不吃羊肉的蘇姑娘立馬覺得自己是抱著羊屁股狠狠地咬了一口的滿嘴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