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倒下得毫無徵兆,上一秒還周身散發著冷峻之氣,下一秒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花椒!花椒!”莫相識方寸大亂,跪在地上,手中抓著不省人事的緋衣男子。
她剛才怎麼沒發現,這個人的臉色如此蒼白,唇邊殷紅的一道血線,劃過白得透明的肌膚,顯得觸目驚心。他的體溫低得嚇人,莫相識抓著他的手,拼命呼喊,卻不敢搖晃他。
花椒一動不動,莫相識俯下身,耳朵湊到他胸口,還有緩緩的心跳聲,很慢,但還在。她鬆了口氣,可現在荒山野嶺,自己完全不懂醫術,要怎麼救治他?
她環顧四周,發現山谷另一邊有一點亮光,是一間木屋!
莫相識做了個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然後把花椒拖拽起來扛在身上,一步步朝木屋走去。
她邊走邊對花椒說:“花椒,你不準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不原諒你了。憐水的事兒我還跟你沒完呢,你堅持住啊!”
“你這麼討厭,除了騙我就是騙我,我還沒報仇呢,你要是死了我就虧大了。”
“你看著腿長腰細的,怎麼這麼沉?要不是你長得好看,我才不會救你呢!我費了這麼大勁兒拖你,你可不能死啊。”
……
莫相識一直絮絮叨叨,好像只有一直說著話,才能給自己勇氣。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花椒拖到了木屋門邊。
門虛掩著。她敲了敲,沒人應;又喊了喊,還是沒人應。
情況緊急,她索性推門進去。屋內佈置簡潔,唯有一桌一床一榻一燈,但空無一人。莫相識將花椒扶到床上,卻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忽然門聲響動,莫相識警覺地站起來,卻在看清來人後鬆了一口氣。
“木伯!”“相識姑娘!”
莫相識顧不上寒暄:“木伯,你快來看看花椒,他暈過去了,還吐了血!”
木伯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快步向前為花椒把脈,良久開口道:“谷主可是受了什麼刺激?”
莫相識萬分愧疚:“我,我沒想到他真的受了傷。”
木伯嘆了口氣:“谷主此次元氣大傷,又遇部下行刺,強行使用真氣,受到反噬。將養了幾日才略微好些,如今都白費了。”
莫相識自責不已:“那他現在怎麼樣?可有危險?能治好嗎?”
木伯搖了搖頭:“谷主功力深厚,但尋常湯藥對他無效,只能靠自我療愈,我只能開些輔助的方子。”
莫相識著了急:“那就只能這樣幹看著?萬一他……”她不敢說下去,萬一他傷勢過重無法恢復,又當如何?
“你也不必太憂心,谷主比這重的傷也受過,都挺過來了。我去熬藥,麻煩姑娘好生照看,只是千萬別再刺激他了。”說完木伯推門出去了。
莫相識回到床邊,看著床上蒼白的花椒,一陣無力感襲來,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什麼都做不了。
閉上眼睛的花椒顯得溫柔多了,掩去了兇戾的眼神,褪去了周身的殺氣。白的透明的膚色,配上濃黑的劍眉、纖細筆直的鼻樑,以及沒有血色的唇和眼尾那顆小小的淚痣,絕美而脆弱。
莫相識忍不住去撫摸他的眉,她倒寧願看他輕蹙眉心臉色不耐的樣子,也不願他如此安詳地躺在這兒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