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霍免才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了,自己這樣激怒他是為了得到什麼……她想要死心。
他太知道怎麼樣的姿態,能讓她動容,能讓她心疼。
能撕破臉皮就好了。
如此一來,拋棄他,便可以心安理得。
“為什麼往我的飲料裡加自己的血?”她索性問了。
尤諳抬眼,看她。
他的好看,是一種惹人憐愛的好看,蒼白如紙的面色,薄唇上的一點水紅。
泫然欲泣的模樣,可憐得十分逼真。
可下一秒,他彎了彎唇。
“因為那樣好喝。”
癲狂的情緒從隱藏的湖面下破冰而出,他不再掩飾自己的眼神。
“我知道兔子在想什麼……”
男人欺身向前,她下意識地往後縮。
他的手碰到她的臉頰,指腹貼合了溫軟的面板,在上面細細地磨蹭。
“可是,只是因為好喝還不夠嗎?你誇過好喝,我就願意啊,別說是血,割我的肉都可以的。”
——瘋子。
她滿心驚懼地看著他。
尤諳的臉上堆滿了笑意。
身影遮蔽亮光,他的眼底黑漆漆的。
“兔子沒有了解到真正的同化步驟。同化你,得先咬死你,吸幹你的血,再把我的血喂給你;加在飲料裡的,只是小兒科。”
遊走於臉龐周圍的,他的手,移到了她的頸部,攬住她的後頸。
握緊的力道,叫霍免的心髒重重一抽。
他們,是不是真的已經走得太遠了?
七歲那年,他冒著雨、流著淚,求她救救他,她沒聽懂。
是她揮開了,他那隻從下陷的泥潭中,用力往外掙紮的手。
如今他置身深淵之中。
他想要的,是什麼?
她能給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