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與織女有什麼關系?”男孩忽然出現在錦雲的面前,疑惑的問他。“她是我外祖母。”錦雲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男孩,回答到。
“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些年了吶。”水淵撤回身,感嘆到。
“您認識我外祖母?”錦雲問他。他沒法稱呼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男孩為前輩。畢竟他看起來太小了。
“織女,吾曾在她幼年時見過。”水淵說。二人皆是十分震驚,因為水淵的樣子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不過,你居然能煉化千針萬絲。”水淵看著錦雲說。“千針萬絲?那是何物?”錦雲茫然的問他。他並不知道千針萬絲是什麼,因為他的母親從未告訴過他,至今為止他只知道自己的外祖母是織女,而對於織女的能力與她的武器,他與錦依一無所知。“看來,汝是真的不知道織女有多強大。”水淵笑著說。織女並不是凡人眼中那樣的,只會做仙人衣飾的天帝之女。因為仙界注重的不是身份,而是戰力,她之所以能在神界站住腳,不是因為她是天帝的女兒,而是因為她做的戰甲與衣飾能對神人法力的進行加成,以及她的武器“千針萬絲”。千針萬絲是一件可攻可受的武器,千針如落雪一般向人攻去,法力比織女低微些的,自然是躲不過去;而萬絲,則會在主人身前組成一張網似的盾牌。不過,千針萬絲也有缺陷,千針很難控制,萬絲只能保護自己的主人。所以,織女的名聲,不是她的身份帶來的,而是她的能力。
水淵將千針萬絲的作用以及織女的強大告知錦雲。錦雲忽然覺得,自己對於外祖母,真的是所知甚少。聽罷水淵所言,韓銘時心中有些擔憂,錦雲的外祖母如斯厲害,他能順利的與錦雲在一起麼?
他們二人,初見的一見鐘情不過是始於顏值,一路走來,韓銘時看得見的錦雲淡漠外表下的溫軟,錦雲亦看得見韓銘時風流表象下的柔情。這一路,也讓韓銘時知道,錦雲他,與自己不一樣.他是神族後人,而自己不過是凡塵的一介凡夫俗子。可那又如何?他便是喜歡上了這個少年。他便是神也無妨,他亦敢瀆神。
“那前輩可知鳴河之下,封印著何人?”錦雲忽然問他。“汝說的,是海若吧。”水淵說,“便是她讓你們來找月腓獸的麼?”
“正是,前輩可否行個方便?”錦雲恭敬地問他。“自是可以,你便將這只月腓□□給她。”水源說著,自寬袖中拿出一隻類貍而白尾的小家夥交給錦雲。“多謝前輩。”錦雲與韓銘時恭敬地作揖道謝。“你二人先不必急著謝吾。我要你二人帶一句話給海若。”水淵說,“為仇所困,畫地為牢,只會為有心人所利用。”二人雖是不解他所言為何,卻也沒有問。因為他們二人明白,此事,是海若的私事,他們不可多問。
二人回到鳴河之畔,卻見,鳴河之水平息,哀嚎不再,唯有岸邊那一身藍衣的女子十分顯眼。她懶懶的抬眸,一雙盈滿慈悲的眼仿若浩瀚星河。“爾等,可將我要的帶來了?”那女子開口,一陣喑啞難聽的聲音自那燦若櫻花的唇中溢位,十分突兀。錦雲上前,雙手將月腓獸遞給她。“前輩,水淵神君讓我們為您帶一句話,‘為仇所困,畫地為牢,只會為有心人所利用。’”錦雲收回手說。“呵,他又多管閑事。”他說,“不過,這一次,為仇所困的可不是我。”
“算了,我與你二人說這些幹什麼。你們走罷。”海若說著將鳴河鮫人絲扔給他們。轉身面對鳴河,只餘一個背影給他們。二人已得到自己所尋之物,只得離開。二人在走到快要看不見她之時,忽的回首看了她一眼。那寂寥的藍衣背影,竟如同鳴河的萬鬼同哭。
當二人坐在馬車上的時候,錦雲似乎還未曾從方才的那一眼走出來。“阿雲,可是還在想海若前輩?”韓銘時坐在他旁邊,柔聲問他。“我只是在想,人的慾望,究竟能造成多大的悲劇。”錦雲聲音顫抖的說。韓銘時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錦雲。
其實,世間最大的悲劇,不正是人的慾望麼?就算明白又如何?人活一世,不可能沒有慾望,食之慾,行之慾,衣之慾,住之慾,權之慾,財之慾,若慾望停止,世間還怎麼執行?慾望,不過是天道用以操縱人的武器,無論是誰,都逃不脫。
馬車緩緩而動,終是疾行以馳,向著燁海而去。
燁海,乃是天界銀河所落之水在群山包圍之地彙聚而成。燁海周邊並沒有人居住,海底生長著許多燁海巨蚌,巨蚌有靈而為妖,以身育珠而長明。因此,燁海在夜間便會散發出點點珠光,宛若天上星辰墮入燁海。夜晚的燁海是最為美麗的,而白晝的燁海則顯得死氣沉沉。暗沉沉的海水宛如死去一般,寂靜的讓人害怕。
韓銘時與錦雲來到燁海時,正是白天,燁海蚌妖們都已睡去,暗沉的海水便是在風動之時也不泛起一點點波紋,顯得死寂非常。“看來,我們二人來的頗不是時候。”韓銘時無奈的笑著說。“嗯,燁海蚌妖只會在晚上行動,我們來的,的確有些早。”錦雲說到。“不若我們在此遊玩一番待天黑之時再回到燁海之畔。”韓銘時看著錦雲,輕聲低笑著說。“也好。”錦雲點頭應到。
燁海周邊的山,都沒什麼名字,畢竟燁海周邊沒人居住,因而沒有名字,唯有東面的山有名字,名曰化道山。據傳,這是天上聖人所命名。天帝,從不是這世間主宰,真正能主宰著世界的人,是帝聖。帝聖生於混沌,造盤古而開天闢地,造誇父而逐日,造女媧而有人。帝聖本就為聖,乃是天地主宰,然他並非萬能,他,也會被天道束縛。天道讓他死,他便不能生;天道讓他生,他便死不了;天道讓他造神造物,他便只能造神造物,天道若不讓,他造出的生命便不能存活於世,比如月歸獸。他唯一想造的,便那麼被天道磋磨致死。帝聖一怒之下,命名於燁海之東的山為化道山,誓要與天道同滅。天道懼之,只得退步,便給了月歸獸複活的一線生機。零奴,當年只不過是帝聖對抗天道的工具,而今成了複活月歸獸的一線生機。
不過,化道山倒是極為美麗。山西有樹,名曰桃夭,明媚豔麗。桃夭,其樹類桃花,只是其花複瓣,繁複而美麗,妖豔而美麗。山東有竹,名曰火竹,清脆欲滴。火竹,因竹節處有火形紋路而得名,火竹百年一開花,結果而死,高傲而清廉。故而,世人皆言,桃夭乃俗世之花,火竹乃仙界之花。
他人只在西面賞了賞這俗世之花,未曾去往東面。因為,天將黑,燁海蚌妖們將要出水活動。二人回到燁海之畔時,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下來了,但燁海,卻活了過來,清風吹過,海波微漾,點點珠光照的燁海明亮非常。蚌妖們紛紛將身子探出海面,接受著月光的洗禮。漫聲笑語,珠光清亮,讓燁海褪去了白日的死氣,變得鮮活了起來。“咦,你們二人從何處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眨著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問錦雲與韓銘時。
“我們,自黎釗國國都寧安而來。”韓銘時笑著對小姑娘說。“哦,”小姑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後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領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回來了。男孩猶疑的看著他們,開口說:“我聽珠玉姑姑說起過寧安。她說我哥哥在那裡遇到一個很好的人,便放棄燁海的一切,與那個人在一起了。我好想哥哥啊,你們能帶我去寧安嗎?”
錦雲看著男孩澄澈而帶著乞求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心軟。可是,他們還要去鎩羽海,帶著這個男孩,是最不明智的的選擇。因為,他們不能保證能否保護好男孩。“若是可以的話,我會將這一盒夜明珠贈予你們。”男孩看出了錦雲與韓銘時的猶豫,便想用一盒燁海明珠打動他們。然而,二人還是拒絕了他。鎩羽海一行,必會艱難非常。“我求你們了,我還有更多的夜明珠......”“夠了!”一道威嚴的女聲自南面傳來。男孩與女孩皆是嚇了一跳。那人遊走到他們面前,開口說:“我叫珠玉,我知道,二位來此便是為燁海明珠。雖然我也不想讓君禾走,但我還是希望二位可以幫他這一個忙。”
她頓了頓,似乎是不捨得男孩走,可她也知道,攔不住的。便是攔住了,君禾也會恨她。“君卿已經離家八年了。我也不知,他過得還好不好。讓君禾去看看也好。”珠玉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君卿與君禾皆是她的侄兒,她憐惜他們,卻也不得不放手。
“珠玉前輩,我們二人還要去鎩羽海,實在是無能為力。”韓銘時歉意的說。“我知道您的身份,黎釗太子。您出行,身邊必有暗衛,不如讓您的暗衛帶君禾去寧安,您看,可好?”
珠玉說的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故而,二人只得同意了珠玉的方法。珠玉為表感謝,便將自己所育之珠贈與了二人。錦雲開啟盒子一看,大大小小的燁海明珠齊齊整整的擺在盒子中,約有五十來顆。拜謝過珠玉,二人便領著君禾離開了燁海。自化道山東面下山,火竹的竹身,亮起了暖黃色的光線,將瑩瑩寒秋照的暖和了些。
二人下山之後,韓銘時召出自己的暗衛,讓他將燁海明珠送回錦衣閣,並讓他帶上了君禾這個小拖油瓶。
作者有話要說:
寫崩了,湊合看吧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