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黃浪滾滾,宛如一條吐著渾泡的游龍,正遨遊而去!
江邊站在兩位少年。一位身著白袍,殺氣逼人;一位位身著烏袍,沉著冷靜。
“楊歡,”白袍少年冷冷的問道,“浮萍兒可是死在你的小刀之下?”
楊歡聽起對方提起浮萍兒的名字時,陡升傷感。樓蘭公子把自己喚到江邊,放出豪言——決一死戰。可他與浮萍兒之間是又有某種關係呢?是的,自己失手殺死了浮萍兒。也只是在她蒙面喬改之下發生的慘事。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也在愧疚之中。彷彿這世界裡,一個已經做錯了事情的人在無法彌補的情況下,除了愧疚和後悔之外,還真找不出任何良藥來改變這個現實。
楊歡望著樓蘭斷雨,從他眼睛裡淚花已經讀懂了他的痛苦。
“那正是我心痛之事!”楊歡概然道,“在那種情況下,我以自私的心態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樓蘭嘆道:“今日裡,你對我也尚如此吧!”
“不是過於犯錯的情況之下,任何人攻擊我或想殺死我,我的身體都會出現本能的反應。而且是順猛的速度加以爆發。浮萍兒的死正是這樣。”楊歡道。
“你確定我能死在你的小刀之下?”樓蘭抹乾了眼淚,臉上顯出了從容之色,說話的語氣帶著些激動。
楊歡抬起眼皮望了一眼樓蘭,又立即垂下。扭頭望著長江,心頭充斥著矛盾。突然想起曾經的浮萍兒,又突然想到可能會立即死掉的樓蘭斷雨,心裡更是震痛。自己怕死嗎?不!自己有許多事情要做,自己目前還是“汙身”,還未替爹孃報仇。如果自己死去,爹孃的孩兒就是真的國之碩鼠,世紀大盜了。
“我不問你與浮萍兒是何種關係,你既然為她討命,自然關係不凡。樓蘭公子,”楊歡淡淡道,“你看這樣如何,楊歡欠你一條命,待我完成屬於我的那些事之後,我二人再來此地決鬥,可否?”
“沒有以後了,”樓蘭斷雨搖頭道,“只因為我喜歡上她,你奪走了我喜歡的人。沒有愛的人怎麼生存?難道像你那般的活著?”
楊歡沒有回答,面色突轉凝重,雙眉緊鎖。一雙憂鬱,深沉的眼睛潮溼起來。用手壓了壓斗笠,左右之間踱起了碎步,烏袍隨風飄揚,正生“唰唰”的風響。
“還要拖到何時?”樓蘭極不耐煩,吼了起來,“你難道就這麼貪生?”
楊歡猛的止步,脫下身上的黑袍,摘了斗笠。
兩人迎面對立,距離雖遠,卻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霎時,一陣風來。二人同時一抬手,從樓蘭袖籠中飛出一支金鏢。
楊歡倒了下去,脖子上淌著鮮血,一支金鏢正陷入脖子之中。
樓蘭公子只聽的風聲,不見小刀飛來,正著詫異之時,看見楊歡倒了下去,瞬間明白他並未出刀。
“楊歡!楊歡!~”樓蘭嘶吼著,一閃,跳過去抱起楊歡上了馬。一抖韁繩,馬兒一聲嘶鳴,飛越長江而去。
正欲進城,突又記起他是朝廷重犯,便又轉道奔一條蕩平的大路而去。
楊歡昏迷了過去,脖子上的血正泊泊的冒,樓蘭公子的白袍正沾染著他們血漬。
大路跑了半晌轉入一條小路,不多時,瞧見前面有一座庵廟。房頂鋪著厚厚的枯葉,院牆斑駁,大門緊閉。到了門前,抬頭一望,乃是——靜心庵。樓蘭止住了馬,揹著楊歡上前敲門。
一陣急促的門響之後,從門縫中探出一位面目清秀,粉勁長脖的小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