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熹宗皇帝身著龍袍在‘布事房’正忙於木雕。一些匠工或忙於組裝,或忙於篆刻。曹公公突然慌慌張張進來稟報:“皇,皇上,寶物殿的守衛有事啟奏!”
熹宗停下手中的木錘,皺著眉,淡淡笑道:“寶物殿有何啟奏?莫非寶物被盜不成?”
曹公公施禮道:“雜家問過,正著此事!”
“宣!”熹宗撣撣龍袍上的木屑在一把硃紅色的大椅上坐下來,端起一位小公公送上的一碗茶呷了一口。
一位軍校慌忙進來,雙腿跪地,撲通匍匐在地,拱手呼道:“皇帝陛下,昨夜寶物殿的一隻錦盒被盜。簿冊史一夜查詢,盒裡的寶物乃是一張萬里錦繡圖。”
“什麼?”熹宗粗眉上揚,摔了茶杯,睜大眼睛厲聲問道,“萬里錦繡圖被盜?”
“皇帝陛下真是料事如神,洞察入微!”曹公公口不對意,誇讚道。
“爾等廢物!”熹宗大驚,皺眉厲聲道,“你知那萬里錦繡圖為何圖?它實際上乃我大明朝的藏寶圖。回答朕,可曾瞧見盜寶人的模樣?或留有可尋跡象?”
“回皇帝陛下,”軍校回道,“那黑影如鬼般的亂竄一番,臨走時說了一聲‘又欠又欠,亂竄亂竄。’之後便沒了蹤影。”
熹宗一聽,怒目圓睜,厲聲道:“傳朕旨意:昨日夜裡寶物殿的值衛通通送於刑部大牢候審,令廠衛機關速破此案,必將國之碩鼠近期緝拿!”
軍校被拖出後,曹公公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皺眉舒眉轉換不停,擠眼弄嘴更是不消。
熹宗瞅見,淡淡問道:“曹公公為何這般?”
曹公公忙俯身回道:“皇上!雜家正琢磨剛才軍校的那一番話。”
“是又欠又欠亂竄亂竄這番話?”熹宗皺眉道。
曹公公急道:“又欠又欠乃一個‘歡’字。以奴才所見,此賊甚是囂張之極,以為朝廷拿他無奈才故留此稟。”
熹宗沉思片刻,厲聲道:“傳朕旨意:查遍城中所有帶‘歡’字的人名!”
……
三日之後,熹宗坐於金殿之上。神色森嚴,目如炬火。
魏忠賢抬眼望著熹宗皇帝,俯身施禮道:“皇帝陛下!經三日大查,除去死者和老人,再除去一些無用之人。只有朝中有一位帶‘歡’字的人尚有如此本領。那小廝原本是東廠的衛士,名喚楊歡。不過,此人在案發之後已經逃離京城。”
“噢?”熹宗一驚,又轉驚略喜。忙起身宣道:“傳朕旨意:令督察院,大理寺,刑部會同魏大人協辦此案。將此人訃告於九州四海,天涯臣民皆協助地方機構。不得有誤,聖旨即刻下發。違者,處以極刑!”
應安之城,霞光隱隱。街上的人群逐漸遊離而散。不多時,光彩暗淡後,便來了斜風細雨。
城外,一位頭戴斗笠,身著烏袍的少年牽著馬,在一家客棧門口停留。方正的臉上猶如鋪了一層薄灰。用一雙憂鬱,深沉的眼睛掃了一遍店內坐著的那些旅客。
身著灰袍的店家見來了客人,尖臉上立即碼著笑,邁開粗壯的短腿忙來迎接。
“客官好!”店家張開薄嘴,盈盈笑道,“您牽著馬兒,怕是已經勞頓多時。本店乾淨舒適。雖說已是春天,可初春中的薄寒讓人最易患病。本店有火,正生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