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安府。
客棧內。楊歡昏睡了兩天,面色無光無神。撐開眼皮時,跟前一片模糊,一團朦朧之影。
齊齊格兒坐在床前,正托腮閉目養神。她已經晝夜達旦地守候了兩天。
漸漸,楊歡的視線適應了環境,開始清晰起來。揭開被子,正欲落床。格兒卻撐開了眼睛。
“哎呀!”格兒臉露喜色,驚喜地呼嚷了起來,“公子總算醒過來了,修方配藥的郎中果然名不虛傳。硬是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公子現在說說,如何患上病了?又患得這麼嚴重?”
“哎~呀!”楊歡從嘴裡吐出顫顫地聲音,“姑娘精心侍候,感激之心不甚言表。兩日之前,頭重腳輕降臨,烈火攻心。渾身無一絲兒力量。跌過幾次,幸好無歹人遇著。不然,已被剁頭剃骨了。”
“哪裡的話,”格兒笑道,“公子武藝超群,那些歹人奈何不了。”
“眼下,哪裡還有武藝附身。”楊歡瞅了一眼格兒,她正專注地瞧著自己。即笑道:“周身柔軟如同廢人一般。格兒小姐還是早早歸去的好,若生歹事,我怕護不著你。”說完,猛聲咳嗽一陣,昏昏地又躺下了。
見此情形,格兒忙端茶遞水。之後,又請出“診命堂”的老郎中。
……
診斷之後。郎中回道:“公子神色無光,脈搏微絮,病情至深。現配藥一副,調理幾日再過來診斷。
送走郎中。格兒抓回了藥,煎藥扶楊歡服下。瞅著他昏睡的模樣,陡生心痛。惆悵地望了一陣後便出了門,往城西而去。
半夜。不死山莊的地廳。暗道內的臺階上坐著一位頭戴彩帽,身姿嬌小玲瓏的紫袍蒙面人。一眼瞅去,宛如一朵紫色的花盛開在一把金色的大椅上。魏執事恭敬地站在一旁。一位身著白袍的美少年正在一張圓桌前漫不經心的飲茶。
“土窯之事查證的如何?”紫色蒙面人問道。
魏執事向紫色的蒙面人雙手一拱。恭敬地回道:“搗毀土窯的逆賊已了無蹤影,具廠衛敘說是一位體態微胖的老匹夫,南北二劍叛賊像是他的徒弟!”
“帶我前去查察!”紫色蒙面人道。
“使不得,”魏執事跪下連忙回道,“土窯距此尚有幾十里路程,又在密林之中。還望郡主為自生多加考慮!”
“土窯可以重建,尋寶圖的時間可不能等。”飲茶的少年漫不經心地冒了一句。
“趁楊歡鼠兒患病之際,捉住他,逼他交出藏寶圖。再將屍兒剁頭剃骨,我等好回宮中覆命。”魏執事道。
“放肆!”紫色蒙面人厲聲道,“楊歡之事,我自有安排。無需爾等插手。如若打草驚蛇,小心爾等的身家性命!”
魏執事慌忙跪下,眼巴巴地說道:“郡主,眼下正是我等的機會。那廝若康復,又是一場天翻地覆!”
紫袍人站了起來,在臺階上踱著碎步。說道:“金丹乃當今聖上供品,是保大明永昌之物。若不按期交付,我等必將滅門九族。再說,楊歡此人善喬裝,異常狡猾。眼下,又冒出個厲害的老者,再加上南北二劍。我等前往捉拿不但不成,縱會損兵折將。人多嘴雜,傳到我家爹爹耳裡你等性命堪憂!”
“那,那寶圖之事?”魏執事睜大了眼睛,問道。
“只能智取,不能武鬥。”說道這裡,紫袍人瞅他們一眼,又道,“只怪爾等本領太差,幾回合下來,六匹狼卻成了土坑之骨。如今,六狼已死。我等自生的力量已經大大減弱,還談什麼活捉楊歡。”她說到這裡停了一下,走下臺階,朝魏執事俏皮地說道,“要不,魏大人,你親自去捉那楊歡?”
“這,這,”魏執事紅著臉,擠出了一絲兒笑。“呵呵~”他回道,“我那點功夫,唔,郡主大人是知道的。還望郡主大人……唔……”
紫袍人把袍子一甩,大聲說道:“我去土窯查察。派人前面引路!”
夜空廣漠寥廓,月兒雖隱星兒卻明。應安府在暗蒼之下皺褶凸起,霧煙飄渺,如夜空流雲。城西。一座黑黢黢的豪宅之內,燈火通明。兩位身著彩袍,腰掛長劍的女子正在聽一位來者的敘話。
“兩位小姐姐可好?”來者恭敬地說道,“我乃奉郡主之命,領那位少兒去執事部。”
其中一位女子厲聲問道:“你是何人?腰牌可有?”
來者回道:“我乃魏長柯,乃執事部副執事。”魏執事說完遞上了腰牌。
女子接過細端一陣,回道:“果然乃東廠之物。”
“小姐姐真是心細如髮,在下佩服之至!”
“我乃郡主左值衛,”小姐姐回道,“在此經管那位少兒,不見郡主手令,不得輕事。”
“土窯被毀,郡主正在查察。一名廠衛中途返回,口訴此令。並要二位一同前往。”魏長柯認真急促地說道。
“既是如此,稍等片刻,這就去領那位少兒出來。”左護衛說完朝另外一名女子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