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地許下承諾,希望他們將她神隱,從世界上消失。
而‘他們’或者是他們中的哪一個這樣做,她又怎麼會在乎。
怎麼會是他去問,大人就一定會回答呢?
燭臺切光忠繼續走近壓切長谷部:“可是現在的大人不一樣。你問了,她就會誠實地回答你。”
“回答我,你想問嗎?”
不斷追問著,燭臺切光忠少有的展露了咄咄逼人的姿態。
“……”壓切長谷部無言,思考了許久,最終,他回答道:
“我很想問,但我不會去問的。”
真名,代表著絕對的信任。
“我不會問的。”他又重複了一遍。
怎麼可能不想知道呢?
“如果大人真的完全接受我們了,又何至於輪到我們去主動問她呢?”
“即使我問大人,大人就會真實地回答我,但這本身,只是大人的自我厭棄和放縱,並不意味著我們得到了什麼。”
“這樣問出來的真名,失去了真名應該有的意義。”
“何必去問。”
萬葉櫻下,細碎的櫻花花瓣飛舞著。
燭臺切光忠有些驚訝:“……你變了不少。”
主命至上,他希望知曉主人的一切,希望能幫助主人完成一切,希望得到主人的所有。這是所有‘壓切長谷部’顯現後的深刻執念,無一例外。
但面前的壓切長谷部,卻說著相反的觀點。
即使被賦予了權利,也不主動去施行。
而是想不斷的努力,得到認可和喜愛,得到大人的主動。
即使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幾近於無。
壓切長谷部笑了起來:“是嗎?我變了?……都是從大人那裡學來的啊,世上有一種真正的敬愛和喜愛,不是去靠近,去掠奪,去侵佔,而是尊重,和剋制。”
“我很榮幸,能遇見這樣的大人,也以我能變得和她相似為榮。”
此時壓切長谷部臉上的笑意,在燭臺切光忠看來,不知怎麼有幾分礙眼。
……什麼時候,提及我的時候,也能這樣笑著呢?
大人……確實……是一個非常少有的人……
萬葉櫻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開呢?
是林汀芷為了躲避紅楉的叨叨,用靈力喚醒的櫻花啊。
此番對話,她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燦金色的雙眼突然出現在了面前:“呦!哇哈哈哈,我這樣突然的出現,嚇到你了嗎?”赫然是不知何時竄上樹的鶴丸國永。
林汀芷:“……”
見她不語,鶴丸國永有些尷尬:“……那個,沒被嚇到嗎?啊,哈哈,人生還是需要一些必要的驚嚇啊……”雙手雙腳並用,坐到了和林汀芷幾乎同一水平面的樹枝上,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大人……你怎麼了?”
找大人可是花了他不少的時間,這萬葉櫻開的濃密極了,要不是其他地方都找不到,又確定大人沒有出去,他都不會到萬葉櫻下找第二次。
還以為能嚇到大人呢。
……大人臉上,是……淚痕嗎?
剛剛……有發生什麼嗎?
“沒事。”林汀芷敷衍了一句,扶著枝幹,便打算從這裡跳下去。
“誒,這可真是嚇到我了,我雖比不上老爺爺會說話,是和大人聊聊天,還是能做到的哦。”鶴丸國永去攔她:“大人有什麼想傾訴的,不妨考慮考慮我?”
說著,又怕她疑心他有什麼別的目的,補充道:“大人可以用一枝桃花當做我的報酬哦,收了報酬,我絕不會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