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千鈴大人!”眼看少女就要把自己埋進藤蔓裡了,藥研藤四郎出聲問道:“為什麼要救我們?如果不是為了從我們身上得到些什麼,為什麼救我們?”
林汀芷身子頓了頓,繼而道:
“哈,你也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
“救你們只是因為無趣,唔,或者說是身為一個奶媽的職業病?”林汀芷百無聊賴的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嘴角拉開一個慣用的弧度:“說不定我明天就會把你們扔出去呢,呵~”
此刻的她與之前的形象大不相同,眼中所有溫和的假象盡數退去,紮根於本性中的薄涼和冷漠悉數展露,嘴邊一抹嘲諷的笑意,淩冽的像是塞北的狂風。整個表情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蒼涼。
她慢慢將食指移直唇邊,道:“噓~不要再問這種愚蠢的,尋求自我價值與意義的問題,我會不開心的~”
“我不開心的話,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她的額間有黑色的紋理一閃而逝。
直面這樣詭異的林汀芷,藥研藤四郎整個身子都音恐懼而抖了起來,他聽到了自己喉管中艱難發出的聲音:“遵命。”
“啊哈,”那種沉重而壓抑的感覺如潮水般一下從林汀芷身上散去:“被嚇到了嗎?別這麼嚴肅嘛,放鬆放鬆,開玩笑的啦~想吃東西就自己去打獵吧,注意安全,受了什麼傷的話,都可以來找我哦。”她眨眨眼,笑意漫延,忍不住露出了小酒窩。
“藥研是位好哥哥呢。晚安。”
藥研藤四郎:“……晚安。”這大清早的……
怎麼敢當作玩笑……要是真再冒犯的話,真的會被丟出去吧。
像他這種已經被拋棄,被放逐的刃,還能有什麼地方去呢?被召喚出來,卻不再被需要,流浪的付喪神啊……多麼可悲。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作的唯一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們。
照顧弟弟們,是我的職責。
面前,一直操控著他們的,稱之為主人的人,倒下了,臉上尤帶著不敢置信和憤怒。
這人類的血從自己的刃身滴下,粘稠而又腥臭。
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明明一開始也想著要致死效忠。
門外傳來砰的一聲響,一期一振反手將門開啟,果不其然,看見了跪倒在地身上冒著黑氣的壓切長谷部。
“主……”
選擇背叛的,可不止他一個。
壓切長谷部,主廚的性格,在同伴和主之間做出抉擇,想必比他更為痛苦。
“結束了……嗎?”壓切長谷部毫無意義的問道。
以他們付喪神的能力,還有這座本丸因其主死去而發生的變化,其實根本不需要問這樣的問題。
“結束了。”再也不會看到弟弟們在面前被惡意打碎,再也不會被人類操控著什麼都做不了,再也不會讓弟弟們為了保護自己而被切斷靈力供給被拋棄。
沒辦法好好照顧弟弟,甚至成為弟弟們拖累。
我一期一振吉光,怎麼能落入如此地步。
“你還好嗎?長谷部?”一期一振伸出手去拉壓切長谷部起來。
“謝謝……一期殿,……我沒事,我想……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蜂須賀虎徹走了過來,從一期一振手中接過壓切長谷部,“讓身為真品的我扶你去休息吧,長谷部。”
“謝,謝謝……”
“這種時候就不要再說什麼謝謝了。一期殿,你也去休息吧……?”
“不了,我在這裡再待一會。”
人類向來善於將不受他們控制的東西毀掉,我也會如此吧。
但是……能殺死這樣一個虐待弟弟們的審神者,也算是值得。
這位審神者是一位非洲人。
他所有的刀中只有自己一振四花刀,更別提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