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站在院門口, 又是跺腳, 又是嘆氣, 卻也無何奈何。
跟著她一起過來的董雨清勸慰道:“娘娘, 王爺不叫你進去,總歸是因為裡頭有要緊事, 多半還是朝堂上的事情, 您不如放寬心,先去忙別的, 一會兒王爺走出來了,您自然就知曉了。”
珍珠嘆了口氣道:“你不知道,昨兒晚上爺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當時我就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今兒這仗勢更是越瞧越叫人覺得不對勁。”
主僕倆正聊著, 董雨清的相公遠遠看見兩人,走了過來。
走近了,他躬身向珍珠行禮,徐徐地道:“娘娘,王爺和嚴大人,張大人在裡頭議事。不論裴三爺同您說了什麼,您想想看王爺是什麼人,他是戰場上殺敵過來的, 眼下就是在自己府上, 您且放寬心,王爺若真喝醉了,我自然好生侍候。”
珍珠抬眼瞧, 一旁站立著的裴三。
他表情尷尬,剛才是他去通風報信。
眼下依舊是他,卻攔著不讓她進去了。
珍珠一言不發轉身往回走,好吧,她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裴三也不是故意要為難她,裴王爺更是有要緊事在身,她就算再擔心他,也得顧全大體。
黃昏時分,嚴恆一和張禹行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往珍珠那邊走。
珍珠正坐在圓桌前,雙手托腮看著房門口發呆呢,看見兩位大人進來,立刻站起身來,轉頭叫連翹去泡茶。
張禹行攔住她道:“不用了,我和嚴大人過來,是有句話想和你說。”
珍珠見他表情嚴肅,心下便有些慌張,眼睛瞪得圓圓地看著他,等他往下說。
張禹行嘆息道:“王爺的情形不太好,下官有些冒進了,把一些實情都告訴了他,剛才我和嚴大人出來之前,看他的神色都有些直愣愣的,和他講話也聽不見了,我們…”
珍珠臉都嚇白,提起裙擺就要往外沖…
嚴恆一連忙攔住她道:“珍珠,莫去!”
珍珠慌慌張張地急問道:“為什麼啊,他都這樣了,我要去看看他,好生寬慰他幾句啊!”
嚴一恆朝她搖搖頭道:“夫妻綱常原本因是一體,富可同享,有難也則應同當,你可知道人難免會有時想要獨處,你讓王爺靜一靜,稍後再去不遲。”
他看向張禹行道:“張大人,不如你先回去,我同珍珠再說幾句。”
張禹行出去後,嚴恆一看著屋裡站著的小丫鬟開口道:“你們也都出去吧,離著遠些,我沒出來之前,都別進屋。”
珍珠覺得自己有些腳軟,扶著桌子坐了下來。
嚴恆一在她對面的錦凳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珍珠,我下面說得這些話,你記在心裡就好,切莫說與旁人聽,就連王爺他沒提出來,你也莫說。”
他的表情這樣嚴肅,珍珠只覺自己一顆心怦怦亂跳,半響點頭道:“爹,你放心。”
嚴恆一組織了一下語言,用最簡潔的語言,告訴她:“太後死了,是與曲文鈞自相殘殺致死,王爺的親兄弟並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早年就被太後殺害了,王爺的親生母親也被太後所害!”
珍珠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想說些什麼,又聽嚴一恆道:“就連當今皇上的帝位也是假的,當年王爺在外徵戰,那位置原是他的,他們趁他不在,把先帝的遺旨掉了包。”
“這訊息對王爺的打擊太大,他自己尚且不曾消化,又如何能好生來與你說道,你若是此時此刻沖進去,我想他未必想見你,多半會找一個角落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