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了名,李會捉了捉頭道:“好!”
秦無不忘與李倉作一揖,“李朝議郎,慢走!”
提醒送客之意,李倉連忙的還以一揖,與眾人告辭,趕緊的帶著李會走了。
司馬末道:“可惜了阿會的祖父去得太早,否則豈有李氏之日之禍。”
“司馬懿在其中做了什麼?”周不疑如此直問司馬末,司馬末道:“這樣的小事,值不得他出手。倒是異族之事,他想插一手。”
此言一出,周不疑立刻站住了,司馬末道:“但他行事過於謹慎,想要捉住他的把柄不易。”
“這一次,他果真沒有出手?”周不疑那麼問了司馬末,司馬末沉吟了半響,“至少在這件事開始到結束,他都沒有跟李家的人有所接觸。”
“司馬懿,他不會不知道你盯著他,也不會不知道陛下也會盯著他,所以,他做事不可能會單刀直入,反倒是迂迴而動。對司馬懿,一定要小心,小心他調虎離山。”周不疑叮囑司馬末,司馬末點了點頭,“我從前不敢小看他,如今更是。”
“眼下的司馬懿,他必然已經看明白了,陛下是絕不會再用他,他如果想要有所作為,於陛下一朝是不可能的。”司馬末輕輕地說著,又突然嗤笑了起來。
“昔日我被司馬族除名,落得一個無所容身的下場,如今司馬懿縱然有司馬家,但大魏已無他的容身之地,他之境況比我當初慘得多了。我當日願隨陛下出仕時只有一個要求,便是想要將司馬家踩在腳下。我以為自己沒有做到,其實我早就已經做到了。”
“從陛下與安樂侯分出勝負之日起,你就已經做到了。”崔申與司馬相交,最知司馬末,這般與司馬末提起。
司馬末露出了一抹笑容,“原來,我早就已經做到了,那都是陛下為我而做到的。”
“那麼,回想你當日是何心境,如今的司馬懿又是何心境,而他本就擅忍。為了給司馬家,給他自己爭一條活路,他能夠找到你那裡,與你說那一番話,證明他輸得起,也敢認輸。”周不疑如此地分析司馬懿,世族之中,他一直小心警惕的就只有司馬懿一人。
“元直以為他會是陛下的大患?”司馬末聽到周不疑予司馬懿的評價,除了諸葛亮,還沒有哪一個能讓周不疑如此看重。
“他是。”周不疑肯定地說,秦無在一旁插嘴道:“既然如此,何不把司馬懿除了,除了他不就永絕後患了?”
周不疑搖了搖頭,“不成,司馬懿的身後是整個天下的世族。”
“殺一個司馬懿容易,但不能讓世族捉住把柄,殺他要殺得天下世族都心服口服,否則,只會給大魏留下更大的隱患。”周不疑分析不能直接殺了司馬懿的理由,曹盼又何嘗不是因為如此,才會留著司馬懿活到現在。
“我會更加註意司馬懿的一舉一動的。”司馬末鄭重地跟周不疑保證。
司馬懿活著是曹盼的大患,死了,便要將這患根永除,而不能因他的死而給大魏,或是曹盼帶來更大的隱患。
“不僅僅是他,司馬八達,雖然如今只剩下七人,司馬家的那些人,與司馬家來往的人,一個都不能鬆懈,他們做的任何小事,都不能放過,此事還得讓子存與你一道辦。”
查案的事崔申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司馬懿關系如此重大,周不疑擔心什麼,司馬末心裡有數。
那也是先時司馬末曾與曹盼提過的事。而司馬末沒有查到的事,曹盼卻弄清楚了。
燕舞道:“陛下,那李老夫人會知道李會將軍跟靜姝的事,確實是有人告訴她的。”
“何人?”曹盼詢問,燕舞道:“一個叫柏氏的的女子。”
“柏氏?是何來歷?”曹盼顯得有些詫異地問,燕舞與曹盼一番耳語,曹盼道:“紅顏知己,養在外頭倒是比進他府裡更能為他辦事。”
“把人盯緊了。像這種沒名沒份,沒有來歷的人,弄清楚司馬懿還有多少,一個不落的給朕查出來。”曹盼手執朱紅的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圈。
燕舞道:“查出來之後?”
“盯住了,不必急於出手,出手太早了反倒打草驚蛇,司馬懿這樣的人,想要讓他出手太難,他必知道無名盯著他,也知道朕在盯著他。朕所不解的是,他如此不留餘力的想要挑拔朕與世族之間的關系,難不成,已經手中無兵的世族,跟朕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於他能有什麼好處?”
曹盼思之不解的正是這一點。她跟世族鬧翻了,世族恨上曹盼,對,那於司馬懿是有好處,但是那好處,司馬懿能用多少?他又怎麼敢肯定,曹盼會由著自己跟世族的關系惡化。
要知道,哪怕曹盼心裡看不上這些整日裝十三的世族,但世族之內也並非無一人才,老的一輩就不說了,荀攸、崔琰之類;新的一輩,楊修、荀顗這些也都是人中龍鳳。
其實,摒棄世族們眼中無人的態度,曹盼對世族並沒有多少的偏見,雖然這話說出去相信的沒有幾個,但真是事實。
所以外面的風言風語曹盼根本就不在意,也不覺得李家他們弄出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十惡不赦的。
曹盼從來不想為難李傢什麼,也不想對外面那傳得沸沸揚揚的事解釋太多。司馬懿,非弄出這樣的事情來,究竟是何企圖?
“也許,他只是想看看朕對世族的態度,究竟如何?試探出了朕的底線在哪兒,他就可以讓世族踩著朕的底線,促成他要達到目的。”
曹盼只是靈光一閃,但這又恰恰是最好的解釋。“好,司馬懿,朕就等著看你,如何利用世族與朕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