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的陽光逐漸變得溫和,灰原堡的廣場上一片紅綠之色,彷彿孩童隨意塗抹的抽象畫。
大家都癱坐在原地,無力地喘息,可眼角都帶著笑意。
大戰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下午,最後以他們獲勝告終。遍地都是飛鶴花的屍體,紅綠色的鮮血塗抹得到處都是。
路武同樣累得夠嗆,但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他們還要打掃戰場。
“還有能動的嗎?”他從地上爬起來,環視四周。
只有零零星星的幾人站起來,其他人躺在地上,如果不是胸膛還在起伏,他會懷疑已經死去。
忽如其來的微風吹拂過廣場,路武打了個寒顫,新的力量從身體裡湧出,一些小傷口快速地止血。
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他們有點摸不著腦袋,什麼時候他們的恢復能力變得這麼強了?
徐源收刀站立,身體也有點發軟。飛鶴花實在太多了,就算以他的體質也吃不消。
他剛才燃燒了半顆信仰之核,大範圍的“復甦之風”拂過,稍微治癒了眾人的肌肉疲勞。
“醫生!這裡有醫生嗎?”路武忽然大吼。
幾個人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痛苦的呻吟,有的鼻翼流血,有的捂著眼睛。
飛鶴花的確很弱,可隨著時間流逝,它們的戰鬥智慧逐漸覺醒,不再用勒脖子這種沒有效率的招數,而是直接把根莖伸進人的鼻腔,耳朵,甚至是眼睛。
“我是,我是醫生!”面板黝黑的男人衝過來。
路武認出了來人,當初在大門前,對方是第一個來幫忙的,還帶著一個小男孩。
“鍾書,你確定你是醫生?”路武記得對方的名字。
不是他不相信對方,實在是對方的樣子和醫生不搭邊,看起來更像是工地搬磚的。
鍾書撓頭,“我在一個貧困山區當醫生,那裡的太陽有點毒,不過我有行醫執照,我是京都中醫藥大學畢業的。”
“這是名牌大學啊!”路武肅然起敬。
以對方的學歷,可以輕易進入二甲醫院,可對方卻選擇了去貧困地區做“赤腳醫生’。
鍾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檢查起受傷人的傷勢,他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這些人的傷勢比他想象的要輕太多了,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們受傷,他會懷疑這些人是裝的。
這當然也是歸墟之主“復甦之風”的功勞,徐源站在傷員的旁邊,臉色同樣詫異。
鍾書身上浮現出一點白光,這是開始覺醒的標誌。
有覺醒跡象的,還有三個人,其中居然包括了譚中青,這位快八十歲的老人。
血日降臨後,植物急劇變異,可人類的覺醒者也開始變多,這也算為人類保留一絲希望。
“沒有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鍾書輕聲說。
路武松了一口氣,揮手找來幾個人,把傷者送到屋裡休息。
飛鶴花的屍體被收拾到一起,堆成一座小山。
路武帶著人巡查,嘴裡不停地叮囑道:“一定要仔細,千萬不能放過任何一具飛鶴花的屍體!”
與此同時,灰原堡通往城裡的道路上。
一朵飛鶴花在低空飛行,歪歪扭扭的。它的花心被砍了一刀,卻沒有馬上死去,被狂風吹到這裡。
黑色的吉普車在逃亡,一道紅影忽然撞上車窗,墨綠色的血液在車窗上噴濺開來。
開車的人發出一聲尖叫,猛地急剎,車子衝進路旁邊的黃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