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問我爸也問不著呀。”錢佳寧忽然露出一副懊惱的語氣:“這事整的,我忘了和奶說了,我們家現在是我管家,我爸說的不算。”
錢佳寧露出燦爛的笑容,把錢國盛拽了起來,翻出他兩個口袋,裡面幹幹淨淨的連個一分錢鋼鏰都沒有。李婉珍連忙配合閨女也掏出口袋,看到裡面的洞還不忘和趙秀娥說道:“你看我兜破了個洞,一會借你針線使使。”
錢佳寧從背上拿下來書包,從裡面掏了一把大團結出來,打眼一看就知道不少於十張:“錢都在我這裡。”
錢老太太見狀頓時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把錢給我!”說完還推了錢國成一把:“坐這幹啥呢,趕緊去拿錢去。”錢國成看了錢佳寧一眼,有些懼怕地搖了搖頭,坐在炕上不肯動地方。
錢佳寧把錢放回書包裡,又背在了背上,慢條斯理地沖著錢老太太露出了小白牙:“不行呢,這可是我和我弟上學的錢。奶,你看這裡除了你,我小叔和別人也沒什麼關系,你要是這麼關心他,幹脆你替他出錢得了。”
這句話可戳中了老太太的痛處了,她忍不住砸炕哭罵道:“我要是有錢還指望你們?我真是命苦呀,養大了一個又一個白眼狼,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你們一分錢,我還活著幹嘛呀,我死了算了,都是不孝順的東西。”
“就是,不孝順的東西。”錢佳寧附和了一聲,朝著炕上的縮脖子的錢國成一瞪眼:“小叔你還有臉賴在炕上,這麼些年我大爺我爸我大姑每個月都不少往奶這送東西,過年過節還給買衣裳啥的。可你不但沒買過,還總把給我奶的罐頭餅幹順走,你說你臉咋那麼大呢?還不趕緊從炕上滾下來,沒聽見我奶罵你嗎?”
要是以往錢國成早就跳起來罵了,甚至會朝錢佳寧動手,可是昨天他親眼見識過錢佳寧的戰鬥力,現在別說罵人了,就是連屁都不敢放,生怕惹怒了錢佳寧她會一腳把自己踹出去。
看著錢國成不動地方,錢佳寧冷了臉:“讓你下來你沒聽見?”
錢國成嚇的一哆嗦,他看著錢佳寧冷冰冰的眼神,實在鼓不起勇氣反抗她,只能磨磨唧唧往炕下挪。
錢老太太看著兒子害怕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她習慣性把炕上的鞋拿了起來,朝錢佳寧狠狠地砸了過去。錢佳寧反手一個蒼蠅拍,繡花鞋就和羽毛球一樣調頭就往回飛,狠狠地抽在了正在穿鞋的錢國成的腦門上,直接又給他打回了炕上。
錢老太太嗷的一聲尖叫了起來,錢佳寧掏了掏耳朵,低頭瞅了錢國盛一眼:“爸,我奶扔鞋挺熟練呀,是不是這些年沒少拿鞋砸你。”
一直悶頭不吭聲的錢國盛抬起頭來,朝錢佳寧無奈地笑了一下。
看著親爹可憐巴巴地笑容錢佳寧眼裡直冒火,此時錢國成捂著腦袋坐了起來,鮮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錢老太太心疼的眼睛直冒火星,她哭著朝趙秀娥和李婉珍怒罵:“還不趕緊叫大夫來給你弟看看。”一邊掏出手帕去捂錢國成腦門上:“咋就出血了呢?”
錢佳寧幸災道:“就是呀,咋就出血了呢,奶你說你往鞋底塞了啥玩意咋這麼硬呢?要是打我和我爸身上可咋整,幸虧我叔捱了這一下子,反正他不孝順,打他活該。”
老太太氣的直喘出去,她把兩只鞋穿上,從炕上跳下來直奔錢佳寧過來,伸手就要給她一耳光。錢國盛見狀急了,李婉珍在一邊也生氣了,兩人剛要過來攔著,就見錢佳寧伸出左手將錢老太太的手狠狠地握住。
錢老太太瞬間疼的白了臉。
“你敢對我動手?我可是你奶奶!”錢老太太瞪著錢佳寧,眼裡滿是仇恨。
錢佳寧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沒動手呀,我只是攔著你不叫你打我。”
錢老太太拽了幾下,可錢佳寧的手就像鋼筋鐵板一樣紋絲不動。老太太恨的舉起另一隻手也打了過來,錢佳寧懶懶地伸手抓住,將兩隻手都放在同一個手裡,用空閑的右手從旁邊桌上拿了一個瓜子朝錢國成扔了過去:“奶,你看這才叫動手呢。”
小小的瓜子看起來輕飄飄的,可在錢佳寧手裡它們卻和石子一樣有用,一顆顆瓜子打在了錢國成的額頭上,伴隨著錢國成的哀嚎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包。
錢國成抱著腦袋像一個老鼠似的東躲西藏,可無論他怎麼躲,小小的瓜子總能準確無誤的打在他的頭上。
“別打了,我錯了!”
“好疼!別打了!”
“我還錢!我去下礦,別打了!”
……
錢老太太聽著兒子的哭聲喊聲心疼的臉都發綠了,她看著錢佳寧的眼神帶著滿滿的恐懼,在聽著錢國成求饒聲越來越大時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別……別打了……他是你叔呀……”
錢佳寧輕笑了一聲,手裡的瓜子放到嘴裡磕了一下,靈巧的舌尖將白嫩嫩的瓜子仁捲走:“我只是給你示範下,什麼叫動手。”她彎下腰臉湊到錢老太太面前,眉眼彎彎地看著她:“你現在覺得我握著你的手腕叫動手嗎?”
錢老太太哆嗦了一下,不安地搖了搖頭:“不……不叫……”
錢佳寧松開了她的胳膊,甜甜地笑了笑:“就是嘛,我可是你的孫女。”
錢老太太有些恐懼地看著她,在錢佳寧松開手後忙不疊地跑回炕上,心疼的摟住了一頭包的錢國成,啪嗒啪嗒直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