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斟酌了下才道:“你這是寒毒入體,你是不是請過很多大夫來給你看過?我能不能看看現在的大夫給你開的藥方子?”
蔣重渝收回手,心下有些訝異,這丫頭竟能一語道破,要知曉以前他花大價錢請過來的有些有名氣的大夫看了後也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他點了點頭,“眉娘,你去將藥方子取來給她看看。”
眉娘點了點頭,出了屋子,不久後便取了張藥方子過來了。
楚梓芸接過,細細的看了,點了點頭,笑道:“這藥房開得很好。”
眉娘眼中忍不住有了點笑意,心想這藥方子哪裡能不好,主子這麼多年能完好的活著可全靠這價值萬金的藥方子,這丫頭約莫是有點本事,但絕比不上開這藥方子的大夫。
楚梓芸看完後將藥方子遞了過去,笑盈盈道:“我可以替你治好你身體的寒毒,只是你們些許不會信我。”
這裡所有人除卻朗漠清,看向楚梓芸的眼裡都帶上了那麼點訝異。
蔣重聞用手撐著下巴,他的手極瘦,手背上的青筋已經凸了出來,就好像手上只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皮一樣,他似是很感興趣,“你說說。”
楚梓芸咳了聲,道:“首先,屋門該開啟,有利於通風,屋門的炭盆只需留下一個就好,這種天氣已經不算太冷了。”
眉娘一下子蹙起眉來,實在是沒忍住道:“姑娘,我們主子的身體受不得一點寒,就算是大夏天,屋內也是要升上一個炭盆的,你……。”說到這,她住了嘴,但後面的話,她想,就算她不說,這姑娘也該明白才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就不要逞能。
楚梓芸道:“正是因為你們這麼做了,你們家的主子才會越來越畏寒,我想,前幾年,你家主子大夏天應該不需要在屋內升個炭盆吧。”
眉娘蹙了蹙眉,不說話了,她心下有點難受,那自然是因為主子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
楚梓芸看向蔣重渝,試探道:“你要不要按我說的試一試?”
眉娘瞥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見他似乎有點頭的傾向,立時開口道:“主子,您萬萬不可。”
她看向楚梓芸,眉目上染上凌厲,“姑娘,若是主子出了什麼事,您擔當得起嗎?”
對於她的指責,楚梓芸也沒生氣,畢竟若是她不懂醫,別人這麼說,她也會懷疑、生氣。
想了想,她道:“我的師父是東龍國首席御醫王益,不知你們可聽說了他收我為徒的訊息,還有,這次我的師兄也隨我來了,若是你們不信我,我可以讓我的師兄過來替你看看,就當是還了之後你幫我救出孃親的人情,如何?”
此話一出,眉娘便愣住了,她確實不曾聽過這個訊息,但就算如此,她也信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片子。
蔣重渝笑著搖了搖頭,“不,現在就試試吧。”頓了下,他又補充了句,“我信你。”
眉娘立時就慌了,不贊同道:“主子,您……”
話還未說完,蔣重渝便擺了擺手,“你不用多說。”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再這樣下去,也不過是拖著殘廢的身子多活個一兩年罷了,還不如現在就試上一試,總歸不可能立馬死了。
楚梓芸挑了挑眉,有些壓抑,不過她心下也清楚,這‘表哥’哪裡是信她,不過是信自己,想搏一搏罷了。
“行,你們這裡應該常備著銀針吧,我需要它,還有烈酒,越烈的酒越好。”
蔣重渝看向眉娘,“去取來。”
縱然眉娘再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出了屋去取了過來,再進來時,她身後已跟了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其中一個楚梓芸認得,就是之前坐在茶館內、出手闊綽之人。
那想來另一個少年就是那喬裝成中年男人的百事通了,此刻,其中一人手上拎著個不大的酒罈子。
眉娘將卷著銀針的針灸包攤開,酒罈子也放到了她面前。
楚梓芸道:“朗漠清,倒酒。”
朗漠清‘嗯’了聲,待酒入了碗,楚梓芸才道:“可以開門了,還有屋內的炭盆也需撤下,留下一盆就好。”
兩個少年對視了一眼,蔣重渝道:“搬吧。”
很快,屋門開了,炭盆也撤了下去,屋內的熱度一下子散下去了不少,整日待在這樣一個悶悶的屋內,除卻讓人覺得熱得受不了也舒服不到哪兒去。
眉娘咬了咬唇,緊張的注意自家主子臉上的神情,只等他一有不對勁便跑過去替他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