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無礙,太子殿下不必掛心。”
少女語氣淡淡的,眸色佁然不動,只是嘴唇翕張著,沒有任何動靜。
李弘是沒有想到這個丫頭這樣倔強不馴,自己處理了半日的政事,回含元殿的路上便聽到徐惠妃和楊婕妤的私語,回來後果然瞧見這丫頭在這犯傻,三個時辰?怕是男子也吃不消吧?
看著少女漠然的面孔,李弘心中騰起一股怒意,黑靴重重的踏在地上,不容置喙的伸手鉛住了她的肩膀,半托半拽的將令月拉了起來……
“呃……”
因長久的跪著,令月腿腳早已麻木,不動還好,但此番猛然被太子弘拉起來,不由得扯到了經絡,一股劇烈的痛楚自腿上傳來,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身體也是不由自主的前傾,眼看著就要撲到地上……
這時雙肩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托住,讓她倖免於難,意識到身後之人是誰,令月抗拒的掙扎了一番,卻是無用之功,肩上的手卻是抓的更緊了!
“無礙?這就是你的無礙?若是腿廢了我可不會管你,回你的含涼殿去!”
李弘語氣有些森林,似乎含著外頭的涼氣,偶爾穿過令月的脖頸處,讓她打了一下冷顫。
一旁候著的玉娘幾人見太子殿下隱晦的眼色,立即趨步上前,將令月半扶半拽的引走了,其中空青顯得尤為殷切,幾乎是第一個湊上前的,不知是不是令月的錯覺,她感覺那時的空青好似特別古怪,那是什麼神色呢?既榮幸又興奮……
“我真的無……”
令月被玉娘從李弘那裡撈過來之後,她的肩膀總算得了自由,但她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便看見李弘嚴厲的眸色,彷彿自己再說便要親自押著自己過去的模樣,令月頓時住了嘴,老實的回了含涼殿,想著午食過後再來。
剛剛從皇后蕭氏那過來的李襄巧不巧的看見這一幕,神色複雜的看了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阿兄一眼,始終不理解他為什麼總是明裡暗裡的偏縱這個異母的妹妹,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她覺得阿兄似乎很想親近長寧,與她說話時都比旁人多帶了些柔意。
但又有什麼用呢?阿兄始終是自己的阿兄,與她是一個阿孃的,只要有阿孃在,誰也搶不走她的阿兄!
她恨恨的想著,面無表情的同令月擦肩而過,兩人都沒有出聲,似是默契十足。
“阿兄。”李襄出口喚道。
“何事?”
李弘瞥了她一眼,立即轉身跪了下去,沒有再給她多餘的眼神,口氣一如既往的漠然。
“我方才從阿孃那裡過來,阿孃讓我告訴你午食去她那裡用,她有些話要跟你說……”
李襄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也跪了下來,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知道了。”
一身絳紫衣袍的矜貴太子垂了垂眼眸,似有些不耐,但仍是沒有拒絕,清淡的應了一聲,便闔上了眼眸,打算閉目養神。
李襄見他不欲多言,咬了咬唇,止住了她想要進一步交流的心思,老實的跪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
午食後,令月穿了件素色的披風,便匆匆去了含元殿,令月出乎意料的是她看見了幾個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