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瀾畏罪自殺。
由右軍都尉和都察院副都禦使一案牽涉出的一連串事件就此塵埃落定。李忘笙則被處七日後街頭斬首示眾。
而在太師趙震的舉薦下, 原北鎮撫司鎮撫使裴敬甫任錦衣衛最高指揮使,賜繡春刀。
北鎮撫司千戶何松升任北鎮撫司鎮撫使,南鎮撫使陸燼不變。
陸燼得空閑將阿霖和秦阿婆都接到京師。不過秦阿婆在京師留了兩日便又回去了,說是掛念不下家中。最後只有阿霖一個人留下。
秦阿婆知陸燼於阿霖相互鐘情,他們的事情,她不作過多幹涉,只嘆一句女大不中留。
趙元善得知阿霖來了京師,立馬便上門拜訪。平時陸燼對都極為嘴貧,唯獨跟阿霖在一起的時候, 變得有幾分規矩。不管阿霖如何呼喝他,他都只是笑嘻嘻的。
世上本無十分完美的人,陸燼性子粗糙了些, 但能看出他對阿霖確實是真的好。
有情人終成眷屬,也不錯。
阿霖為人單純善良, 與趙元善雖然相識不久,但已經自來親近了。一起在陸燼家用過午膳後, 二人一起閑逛買了些珠花胭脂,趙元善便帶阿霖回裴府小坐。
“趙姑娘……哦不對。”阿霖立馬改口,“瞧我這記性,應當叫你裴夫人——”
“你直接喚我元善吧,聽著也親近一些。”
阿霖知她身份顯貴, 卻不跟她擺架子,覺得這樣直呼人家名字也不大禮貌:“不大好吧?”
“沒什麼好不好的,在含光寺的時候, 你我也是同患難的,我們已經算得上是姐妹了。”
阿霖之前本就與人交往不多,更遑論是有什麼朋友姐妹,如今趙元善肯跟她當朋友姐妹,她已是十分開心,“……既然如此,那我以後,便直呼你名字了,你可不要嫌我不懂禮數。”
趙元善笑回:“不會。”
二人剛進府沒多久,身後的大門重新被人開啟。驚鵲喚了一聲:“裴大人?”
趙元善回頭望去,只看到裴敬甫單手攙著一個手腕上都是血意識不清的女人進來。
她愣了愣,剛想問他,裴敬甫便已經帶著那女子走到她面前了。
那女人身上酒味兒極重,燻得趙元善和阿霖忍不住後退。那女子模模糊糊的抬頭,趙元善看清了她的臉之後,才認出這是丁以柔!
讓趙元善詫異的不僅是丁以柔喝的爛醉和她手腕處的傷痕和半幹的血漬,還有她今日的打扮。不同於往日那般的幹練利落,她第一次見到丁以柔女兒裝扮的模樣,原本一直束著的頭發梳了個髻,鬢上只別了一根白玉簪,櫻色的衣裳,面上略施薄黛,一雙眼醉的迷離,雙頰粉紅,竟也有幾分柔情似水。
這樣一打扮,丁以柔也能算得上是個標誌的美人了。
只是,為什麼裴敬甫會跟這樣的丁以柔在一起?
丁以柔喝醉了,身子並沒有力氣,手上的血液染在了衣裙上,整個人往裴敬甫身上靠,而裴敬甫則是一隻手攙著她,對趙元善說道:“先替她處理一下傷口吧。”
趙元善回過神,才回應道:“哦……好。”
“我先把她送到廂房。驚鵲,你去找點傷藥過來。”
驚鵲應道:“是。”
裴敬甫將丁以柔送往廂房方向。阿霖在趙元善身邊,狐疑問道:“這女子是誰啊?”
趙元善淡淡笑了下,“沒什麼,只是他的一個同僚罷了。”
驚鵲拿來傷藥,趙元善接過,去了廂房。到廂房的時候,只見丁以柔躺在床上,緊緊的抓著坐在床沿邊上裴敬甫的袖子,看起來醉的一塌糊塗,邊哭邊哀求:“你陪陪我,行不行?”
她手上的血蹭到裴敬甫的袖口上,渾然不顧手腕上的傷痕。
趙元善穩了穩心神,將傷藥放在裴敬甫跟前,看了眼躺在床榻上意識不清的丁以柔,一句話不說,準備出去。
剛轉身,手就被裴敬甫抓住:“你去哪裡?”
趙元善回頭,“我出去。”
“你出去作甚?”裴敬甫將她拉回來,“我不便幫她上藥,你幫她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