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善愣了一愣, 沒想到這個時候裴敬甫居然會來。
“本還以為今夜能跟大姐說上一宿的悄悄話，沒成想半路殺出一個裴大人，罷了罷了——”趙元慧幾分失落，她還有好多話還沒跟趙元善說呢，誰成想著姓裴的就來接她大姐了，“既然裴大人來了，那父親肯定也回來了。父親這些日子也很擔心大姐，若是見到大姐，定會安心。”
“嗯。”趙元善是一定要去見她父親的, 她還有疑問想找父親詢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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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嘯身為錦衣衛最高指揮使，牽涉□□一案，由三法司一同審理徹查, 李忘笙陳詞內容為陳嘯為栽贓趙太師，所以便向平日與趙震政場對立的洪邦全和劉玉昌下手, 妄圖順水推舟。
雖然李忘笙對一切供認不諱，人證俱在, 但三法司仍然要六扇門再細細徹查，陳嘯觸犯了大周律法，雖然沒有最後定罪，但皇帝已經下令暫停了他指揮使一職。
莊瀾則因謀害陸燼被革職，陸燼官複原職, 莊瀾則被押入北鎮撫司詔獄候審。
這一樁“水落石出”上演的天衣無縫。
趙震仔細的審視站在他面前俯首卑躬平靜的陳述一切的人，心裡第一次開始真正的正視裴敬甫。
他對陳嘯買李忘笙殺人要嫁禍給他的事情心存疑慮。
即便這樁案子看起來那麼順理成章，但趙震與陳嘯博弈多年, 互相瞭解。陳嘯是不是受了皇帝的意思，或只是自己有多想幹掉他，陳嘯都不可能愚昧到選擇這種方法。
楊佑那個小皇帝更不可能允許陳嘯做這件事。
如此，趙震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裴敬甫：“你實話告訴我一句，這裡面是不是你做了什麼貓膩？”
“義父為何有此一問？”
“阿裴。”趙震不動聲色，目光卻是極為犀利，彷彿要將裴敬甫看出個什麼來，“旁人不知道，但我對陳嘯極為瞭解，他不可能愚蠢到去做這樣的事情。”
裴敬甫沉默片刻，平靜的回了一句：“那若是因為羅剎眼呢？”
聽到羅剎眼這個詞，趙震的瞳孔明顯驟然一縮。
趙震沒有說話，裴敬甫接著說道：“陳嘯與百裡傷和李忘笙聯手，都是想要羅剎眼和六合珠，羅剎眼六年前被李忘笙奪走，後來再無蹤跡，即便是今日李忘笙歸案，也不見那羅剎眼的蹤跡，六合珠更是隨當年我母親的失蹤無跡可尋。傳聞羅剎眼和六合珠能逆轉乾坤，能讓死去的人複生，雖然是傳聞，但的確很誘人。百裡傷和李忘笙皆是想讓死去的人回來，所以才會願意同陳嘯聯手，義父可知為何陳嘯一定要鋌而走險用此招扳倒義父？”
“你知道原因？”
裴敬甫眼神莫測，看不清深意，“因為陳嘯知道當年我母親失蹤的時候，是跟義父在一起，所以有的人當然會認為六合珠在義父身上。”
裴敬甫一提到自己的母親，趙震的眼神裡有瞬間的閃爍，只不過是一晃而已，他便怒道：“胡扯！六合珠怎麼會在我這裡？”
裴敬甫自然知道六合珠不在趙震這裡，但每次他故意裝作無意的提到自己的母親，總是能在趙震眼裡看到他能想象的神情。
他倒是很想知道，趙震當年究竟是以什麼心態對他的父母痛下殺手，後來又能把他帶在身邊的。
裴敬甫不動聲色的：“雖然六合珠的確不在義父這裡，但陳嘯並不這樣認為。”
聽到裴敬甫的這番緣由，趙震開始逐漸相信他的話。
陳嘯對六合珠和羅剎眼有沒有覬覦之心他倒真的不清楚，只是不管陳嘯是什麼立場，既然跟他趙震作對，那就不能再繼續留著了。
趙震話中暗藏殺機：“雖然有李忘笙說的那番話，但陳嘯是皇上的人，且沒有什麼具體的物證證明陳嘯與李忘笙和百裡傷之間存在□□的交易，他要再度翻身，也不是沒有可能。”
“其實這一點並不難，我們只要他沒有那種機會就可以。”
趙震沉思片刻，聲音沉了幾分：“除非他死——”
看到裴敬甫的眼神，趙震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莫非，你想對陳嘯——”
“根本不必我們出手，我們可以讓他們自相殘殺，這樣，陳嘯的死便於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他日即便是別人想查，也根本查不到義父的頭上。”
須臾，趙震領會了裴敬甫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