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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燼丁以柔等人早就啟程回京師了,鳳陽鎮離京師有近半日的路程,他們二人暫時先留在鳳陽鎮,明日一早再趕回去。
傍晚的時候,二人入住客棧歇息。
裴敬甫要了兩間上房,與趙元善一人一間。縱然她願意與自己在一起,但他並不想唐突了她。
表明了心意之後,二人就沒再怎麼說過話。
裴敬甫在任何事情上都轉的開,唯獨在趙元善這件事情上,他竟有些詞窮,甚至沒有十分的把握。
這個下午,二人相處的有些過於寂靜,趙元善大多時候都在沉默,而他不知道,她沉默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但裴敬甫又想知道趙元善內心到底真正在想什麼。往常審訊北鎮撫司那些囚犯的時候,他總能很好的抓住他們的弱點,從他們的神態推斷出他們的想法和接下來要做什麼。但趙元善不是詔獄裡的那些囚犯,那一套根本用不到這裡來。
他也記得,趙元善說過,不喜歡他拿審訊犯人的模樣來對待她。
其實他最想知道的還是她對他到底有多少情意。但他不好問出口,也不知道該怎麼問,所以只能嘴拙的說出那一句讓她跟了他,做他的人這句話。
裴敬甫第一次感到有些無力。回去之後,有空他定要問問陸燼。
一直到入睡之前,趙元善也沒有跟他說多少話,他想或許是她還沒有適應。
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他跟她之間可以慢慢來。
半夜,裴敬甫在朦朧之中察覺到有人進了他的房間,便瞬間警醒,躺在床上,握緊腰間已經斷了一小節刀刃的‘驚棠’,靜候‘不速之客’的接近。
那人悄悄關上房門,摸著黑朝他接近。裴敬甫側耳凝神傾聽,從此人的步伐和氣息來推斷,這位夜闖他房間的‘不速之客’對他沒有威脅。
雖然他身受重傷,但要制住此人不過輕而易舉。
不過,那人越靠近,裴敬甫就越覺得不對。
當他意識到來者是誰的時候,那人便已低聲喊了他的名字:“裴敬甫?你可睡著了?”
裴敬甫愣了愣,松開藏在腰間的驚棠刀,起身坐了起來,以為趙元善深更半夜來他房間是因為又出了什麼異動,“怎麼了——”
趙元善聽出他語氣裡的戒備,頓時瞭然,然後在他床沿坐下:“沒怎麼。”
裴敬甫見她如常,確信她的確沒有遇到什麼事,這才安了心。
但他還是察覺出了趙元善的一絲異樣,眉頭輕輕一皺,詢問道:“你找我……有事?”
趙元善坐在床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太敢一個人在那裡,我有點害怕,所以……”
她怕黑,在陌生的地方尤其是。
以往在太師府,或是裴府,都有驚鵲和尋芳,但現在驚鵲和尋芳都不在,她有些害怕的睡不著,思來想去,還是隻好來裴敬甫這裡。
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裴敬甫知道她懼黑,料想她在這陌生的地方應更如是,於是準備下床,將床讓給她。
剛要動身,趙元善就拉住了他:“你去哪兒?”
裴敬甫回道:“我不去哪兒,你就在這裡睡吧,我就在這裡坐著。”末了,添了一句:“你安心睡下便是。”
趙元善並沒有鬆手:“你身上還受著傷,不在床上歇息,你要在哪裡歇息?”
裴敬甫愣了愣。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卡爆了,卡到現在。
發的晚了跪求原諒。
還有一章。
裴哥還想跟人家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