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安在外面等了少頃, 目光一直望著醫館門口,等著那個最能觸動他心底柔軟的女子出現。
其實他倒是擔心她剛才只是敷衍他,進去告知只是找一個理由。
王澤安沒有見過趙元善的那位夫婿,不過私底下他悄悄打聽過,據說那位北鎮撫使性子很冷,也不大講什麼情面。
錦衣衛的人能有幾個好的?那都是群不受六部以及五軍管制手段狠辣的一群人,元善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樣的男人?若是說之前九五之尊的皇帝王澤安不作任何懷疑和想法,可是那個北鎮撫司的鎮撫使——他聽說了,那人不是一個善類。
不過這門親事, 據說,是元善自願的。只因那個男人冒死救過她,寧願舍棄進宮的殊榮, 也要嫁給他。
王澤安有點想不大明白了。有時間他定要瞧瞧,元善的夫婿究竟是什麼樣的貨色。
趙元善從醫館內出來, 王澤安這才收了思緒。等她來到自己身前,才見到她似乎不大高興, “表妹,你怎麼了?”
“沒什麼,表哥,我們走吧。”
王澤安愣了愣,“可跟你夫婿說過了?”
趙元善心裡頭沉悶, 只想離開這裡,沒有多說:“我們走吧。”
“表妹,莫非……”王澤安試探的詢問, “是不是因為此事,與表妹婿鬧不愉快了?”
“沒有的事。”趙元善不願再說什麼,“表哥,既然說要帶我閑逛,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
“好。”趙元善明顯的低落讓王澤安還是懷疑她可能真的跟她的夫婿鬧了什麼矛盾,但他也不想讓她繼續煩著,就沒有再問,“表妹,鳳陽鎮有個雲鶴樓,裡面的菜餚極為特色,我見你氣色不大好,不如我做一回東,請你去嘗嘗如何?”
“有勞表哥,我身上沒有帶什麼銀錢,就得讓表哥破費了。”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表妹肯答應表哥留下來遊玩已是很高興了。”
二人再無閑話,一併往雲鶴樓方向離去。
裴敬甫將話說清楚之後,與丁以柔之間再無他話。
其實這不是裴敬甫第一次給她把話說清楚,裴敬甫不喜歡她,她知道,她以為他就是如此,縱然他對她沒有那種感情,但她並不在乎。
雖然他跟她明言說過不下幾回自己的意思,但這次他這樣拒絕她的理由從來沒有過。
他不接受自己,但她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樣的話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說她跟那個女人不一樣。
這意思很明確了,裴敬甫並不是不在乎趙震的女兒。
其實她之前就察覺出來了,只是不確定,也不相信。她更不理解趙元善到底有什麼地方是值得他不一般對待的。
明明趙元善那樣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會入得了裴敬甫的眼。
丁以柔不甘心就這樣了。她與裴敬甫相識多年,也曾出生入死,她不信這個世上除了她丁以柔,還會有第二個女人能像她這樣的瞭解他——
裴敬甫丟下丁以柔離開那間房,才發現好半天都沒有看到趙元善的蹤影了。
馬上就要啟程回京師,他巡了一圈,才發現趙元善根本不在醫館內。
陸燼的南鎮撫使一職暫時被莊瀾頂替,所以現在他空閑的很,問醫館郎中要了一壺酒,喝著等啟程回京師。
雖然想著回京師等複職,但陸燼一點也沒忘了還在含光寺等他的阿霖。
阿霖待在含光寺是不必擔心什麼的。他須得先回京複職了才能再回去找她,畢竟他跟阿霖說好了。但為免阿霖擔心,他還是決定修書一封託人帶去了含光寺。
剛將信交出去,裴敬甫就來找他了。
裴敬甫一上來就問他:“有沒有看到趙元善?”
陸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媳婦鬧脾氣,剛才出去了,不過也沒一會兒。”
裴敬甫不明所以:“她鬧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