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對陸燼來說宛如當頭一棒,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須臾,陸燼滿目怒氣的瞪著裴敬甫:“這是不是你騙我的?!你想離間錦衣衛!”
裴敬甫冷笑:“離間?陸大人真當自己在陳指揮使眼裡很重要麼?陸大人高風亮節,在錦衣衛也的罪過不少人吧?有些事情不必裴某強調,陸大人心裡清楚。即便沒有此事,在不久的將來,你也會因為一些事情,從南鎮撫使那個位置上撤下來。”
陸燼被說中最不願相信的事實,滿臉都寫著不甘,“錦衣衛做事都要充分的講究證據,還沒有找到我的屍體,他們怎麼能輕易就算我死了?!還隨意讓人頂了我鎮撫使之位?!”
“鎮撫使不過是個頭銜,誰做都可以,最大的意義不過是要看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對他們到底有多少用處,否則,你也不過是螻蟻。陸大人性子剛烈,即便頗有才能,不懂虛與委蛇,自然,會成為棄子。”
陸燼不可置信的望著裴敬甫,握著佩刀的手微微發顫。
他瞬間認清了自己的位置,明白自己終其一生,也只是別人手中掌控的一枚棋子。
陸燼的臉色逐漸變得僵硬,最後徹底化為絕望。
他松開了趙元善,將她推到一邊,仰著臉望天,看天上的飛鳥劃過杳杳青空,最後嘆了一口氣。
或許是曾自視清高,不願與他人同流合汙,最後卻敗在了這上面的矛盾,讓他再不覺得有任何希望。
末了,拔出佩刀,丟掉刀鞘,手掌輕輕摩擦鋥亮的刀面,像是最後一次訣別。“裴敬甫,別的話也不用多說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裴敬甫眉峰一挑:“陸大人一定要如此?”
陸燼扯動嘴角,霎那之間眼底殺氣蔓延,腳尖一提,不由分說朝裴敬甫沖了過去。
陸燼身受重傷,但這一招卻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一道厲風伴隨他而來,拂過裴敬甫的面,掀起他的發。
然而,的確是如之前裴敬甫所說的那樣,不過連半招都算不上,裴敬甫刀都還未出鞘,只是橫手格擋,陸燼就因為身上的傷口迸裂,像一灘泥一樣失了力氣,刀尖刺入地面,撐著自己的身軀,單膝跪在裴敬甫跟前。
裴敬甫未脫鞘的刀架在陸燼頸側。
陸燼抬眼,幹笑了聲:“現在隨你吧。”
趙元善生怕裴敬甫真的會殺了陸燼,卯足了勁沖過去推開裴敬甫,攔在陸燼身前。
裴敬甫被她狠狠推了一把,往後退了一小步。
“裴敬甫,你不能殺他!”
裴敬甫睨著趙元善的眸子沉沉,看到她綁的歪歪扭扭的腰帶和不大整齊的衣襟,猜想到她昨夜會不會跟陸燼發生了什麼,心裡頭就無名的冒了股火。
陸燼是沒有想到趙元善會突然沖過來,看裴敬甫的表情,便有點莫名痛快:“死前還被別人媳婦兒護了一把,倒也不算虧了。趙家大娘子,他要殺我你攔不住,只是這種人面獸心不懂憐香惜玉的人,你還是趁早與他和離了——”
聽到陸燼的話,裴敬甫臉上寒氣更深幾分。
趙元善冷冷一笑,她當然會與他和離,只是不是現在。
“裴敬甫,既然都知道兇手是另有其人,如今你們二人既然都被三途門視為絆腳石,那又何必要自相殘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不是你說過的?”
陸燼撐著自己刀艱難的站起來,方才動那一下已經是全部力量,身上傷口撕裂的疼痛讓他只能勉強站著,聽到趙元善的話,他不屑一笑:“可沒什麼自相殘殺,是他要殺我!”
裴敬甫一把撥開趙元善:“這與你無關。”
趙元善被這麼推了一下,心中不免有火:“你……”
話還未出口,裴敬甫便冷冷的看向他:“你若是再多廢話,我真的就殺了他!”
趙元善怒視著,卻不敢再說話。
裴敬甫看她這般敢怒不敢言如護著重要之人的模樣,譏諷道:“趙元善,突然這樣護著一個你並不怎麼熟悉的人,別告訴我,昨晚你跟他已經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老陸全程只有:老子還沒死,怎麼就把老子戶口給注銷了?敢頂我的位子讓我失業哪天我一定要他跪下認錯叫爸爸!
卻不知道自己碰了人家媳婦兒人家想先打的他跪下叫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