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善走後,裴敬甫拱手道:“卑職還有其他事務,便不叨擾太師了。”
“既然裴大人還有事務要忙,本官便不留裴大人了。只是下回裴大人一定要給本官這個面子,好好答謝裴大人解救小女之恩,也要恭賀裴大人升職之喜。”
“承蒙太師抬舉,卑職先行告辭。”
“告辭。”
裴敬甫手握佩刀,回禮之後,便轉身離開。
裴敬甫來太師府的時候,為了避人耳目,大多都是走後門離開,但今日不同,趙震以答謝救女之恩為由請他入府,所以今日便能從正門自由出入。
趙震有監視皇帝的耳目,皇帝自然也有,即便太師府守衛森嚴,為了以防萬一,在他人跟前,他們也要做那樣一番客套的功夫。
前段日子,趙震的人查到皇帝秘密在趙元赫身邊安插了人。趙震給了他一些線索,要他快速找出那個人。
而後,殺之。
他知道趙震一貫的行事風格,趙震的眼裡向來都進不得一點沙子。
裴敬甫望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月,垂眼看著腰間那把精緻的短刀,只不過沉默片刻,便繼續朝太師府大門方向走去。
只是才剛走一步,身後便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
“裴大人!裴大人暫且留步!”
裴敬甫停下腳步回頭,看到一個丫鬟正朝他小跑而來。
他認得這個丫鬟,是趙元善身邊的驚鵲。
“裴大人,不好了,我們大娘子落水了!”
裴敬甫一聽,眉心微微一蹙,“在哪?”
“在後院的荷池!”
裴敬甫心底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對驚鵲吩咐了一句:“快去叫人。”然後便立即趕了過去。
裴敬甫對太師府的格局十分熟悉,所以很快便到了驚鵲所說的地方。
驚蟄夜寒,月色朦朧,天上無星。亭子前的燈籠隨輕風微晃,櫻瓣與海棠交錯簌簌落下。
四周悄然寧靜。
裴敬甫雖然疑惑,卻還是踏上被花瓣覆了一層霜的臺階,走近亭子裡。
荷池平平靜靜,並無異樣。
她沒有落水。
裴敬甫握著佩刀的手下意識收攏幾分。
“裴大人。”
有聲音自他身後響起,他轉身,看到趙元善站在花瓣飄零的風口裡,燈籠的微光將她的臉清晰照映。
他緊握佩刀的手鬆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