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無辜地一攤手。
“沒事,繼續和他玩,如果知道地方了你再聯系我。”
林浩天給他留了一串號碼。
林浩天從網咖出去,拿著他和羅麥的合影挨個酒店問有沒有照片上這個人來入住。
臺風過境,帶來了大範圍降水,糟糕的城市排水系統很快不堪負荷,低窪地帶沒到人的小腿肚,汽車在裡面劈波斬浪,濺起大片水幕。
商店的霓虹招牌在水霧裡恍恍惚惚,林浩天艱難撐著傘,只聽得見鋪天蓋地砸在傘頂的雨聲。
功夫不負有心人,林浩天在一家快捷酒店前臺翻到了羅麥的入住資訊。
羅建以最快的速度從火車站趕過來。
房間有人來敲門,羅麥喊了一聲並沒有聽到回應,便知道自己被抓住了,他也不惱,把筆記本放到一邊,從容不迫去開門,還咬著一顆棒棒糖。
羅麥只穿著一件襯衣,頭發上有水珠,深色褲腿看不出來濕了多少,只是站著的地方沒多久就積起了一小片水窪。
羅建沉默的望著他,沒有訓斥,眼裡含著太多,到嘴邊卻一句話都沒說。沉默橫亙在兩人中間,羅麥倚在門框上,目光下垂帶著漠然,將嘴裡的棒棒糖咬的吱吱響。
“我們談談。”羅建終於開口。
羅麥把棒棒糖拿出來,用一種變聲期的難聽聲音問他,“談什麼?”
“學習,感情,家庭。”
羅麥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他,同時在審視他的父親,半晌,羅麥笑了一句,“偽君子。”
羅建並沒有惱,冷靜地回答他,“你離成熟還很遠。”
羅麥很反感羅建一副永遠沉穩,永遠勝券在握的模樣。可他越是出言譏諷,越是證明他的渴望。
羅麥惡劣的笑了。
笑容裡的敵視和怨恨讓羅建不舒服,畢竟他們是相依為命的父子。
羅麥靠近了他的父親,“讓我轉學吧,這裡我待不下去了。”
原因是他們兩個才能意會的秘密,彼此心照不宣,別人誰也不知道,包括林浩天。
“爸爸,我輸了。”
林浩天站在酒店大堂裡,身上濕漉漉的,裹著羅建的夾克,正拿著前臺給的毛巾擦頭發。
“找到了麼?”
羅建的腳步有點沉,林浩天能明顯覺得他心情不怎麼樣,他抻著脖子往後看,然而電梯都上去了也沒見羅麥的人影。
“羅麥呢?沒下來?”林浩天忍不住追問一句,難道是剛剛找錯了?
羅建捏了一下鼻樑,“不用管他了,他在這裡好好的。”
林浩天有些納悶事情走向,羅建是被羅麥氣傻了麼?
“他不是要離家出走麼?不把他帶回去,他失蹤了怎麼辦?”
羅建猶豫了一下說,“讓他走吧,攔不住。”
林浩天想想也是,總歸不能天天拿繩子把人捆住。可是也不能由著羅麥亂跑,盡管有了一米八,可他才15歲,還是個孩子。這樣亂跑會有危險。他不明白羅建為什麼這麼快就妥協。
很長一段沉默後,羅建才疲憊地說。
“他要轉學,不在這裡上學了。”
是“要”不是“想”,這事情已經定了。
林浩天愣了,呆呆的問,“他要去哪兒?”
“去他外公外婆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慣例前情回顧
思路已經跑偏,只好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