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聞鳩會比阮佲早起半個小時,只要是回來過夜,不管弄到多晚也是睡那麼一點時間,到點了就起來。
他晚回來的時候阮佲會給自己定鬧鐘,早定半個小時,迷迷糊糊地,先去刷牙,因為早上一定會有一個吻別,然後把頭天晚上拿的包子解凍了,叮到微波爐裡面,有時候會是粥,也是晚上掏幹淨了定時煮的,然後煮咖啡,烘兩個麵包,等忙活完了,再重新回到床上,關聞鳩這時也醒了,幫他把被子蓋好就下床,他再負責煎雞蛋。
關聞鳩出門前會把被子裡的阮佲扒出來,兩個人親上一分鐘,阮佲保持著接吻前一定要刷牙的習慣,關聞鳩經常會吃到薄荷味或者綠茶味,阮佲也會從他嘴巴裡知道今天是煎的流黃的還是完全熟了的。
加班回來的關聞鳩先要確定阮佲睡在哪裡,他或許會睡在兩個人的床上,不睡枕頭,在床腳或者另一側會看到他,又或者他睡在了書房,,最清楚的就是睡在客廳打了地鋪,他們家有專門打地鋪的被子墊子,找到人後,如果被子裹得很嚴他會幫阮佲放一點出來,如果被子不見了要幫他把肚子蓋好,最後這段流程算是確認完了,他回家的動靜極輕,阮佲很少能抓住。
他早晨起來,發現睡一起的狗不見了,就沖出來問狗,問完了突然清醒,狗也不要了,就撲到關聞鳩的懷裡,叫好幾聲關先生。
有的時候連著沒回家,中午阮佲鎖好店去找他,花一個吃飯的時間,下午再各自回去,那周關聞鳩回來,發現家裡的拖鞋換成了保暖的棉拖。
阮佲給他買了新的豬頭回來,好像只要穿過一次後除了豬頭,任何狗頭,貓頭,兔頭都不相稱了,這次的豬頭買得有點兇巴巴的,在豬群裡就是豬老大,眼睛的玻璃球特別亮,粘得也特別堅實,阮佲試著拽過,沒拽下來。
新買的豬頭拖鞋讓丸丸和大牙很感興趣,一有空就跑過來“打架”,打架的是大牙,丸丸永遠負責當一名最理智的吃瓜群眾,大牙對豬頭單方面的挑釁,跳來跳去,關聞鳩見狗這麼愛玩,就把原來的豬頭底給卸了,說要給大牙做個玩偶玩,既然做了就要做兩個,丸丸和大牙都有份。
雖然阮佲並不太明白豬頭拖鞋的大腦袋會做出什麼樣的東西來,但見他這麼興致勃勃,就壞笑地把針啊線啊的都塞到面前,家裡還有脫脂棉可以當填充物。
他們窩在家裡縫兩個大腦袋,大牙和丸丸好像知道是給它們的,只要開始坐下縫了,它們就到跟前,飯也不吃,乖乖地看著,累了就趴下來,大牙給丸丸舔腦袋上的毛。
老於打電話過來約出來,關聞鳩說沒空,威逼利誘也沒用,後來還是阮佲說肚子餓了,關聞鳩才讓老於帶飯過來。
“你倆合著把我當送外賣的啊——”
“少嘰嘰歪歪的。”關聞鳩動都沒動,老於站在門口問那我拖鞋穿哪個?
關聞鳩正往裡面一個勁的塞棉花,手不停:“你把飯放下,可以走了。”
老於真氣得要走了,阮佲給了雙新拖鞋,脾氣這就好了,老於喲了一聲,“黃花大閨女頭次上轎啊。”
他正要拿起一條腿,大牙就嗚嗚對著叫,關聞鳩皺眉:“別亂動,小心它生氣。”
阮佲唱反調:“別信他的。”他對著大牙瞪了一眼,敲了敲桌子,大牙就趴下來萎了。
老於笑著說不生氣不生氣,抱著丸丸揉了揉,丸丸或許不喜歡陌生人,才揉了沒多久它就要下來,最後是大牙頂上去,坐在老於腿上,露出肚子,過會就被老於精湛的手法擼睡著了,一褶子的花開在臉上。
“它是不是流口水了?”老於感覺自己的胳膊正變得黏答答的,大牙睡得舒服,不肯離開,最後換了個姿勢整條趴在人家的腿上,老於說從沒見過這麼愛撒嬌的狗。
我閨女都沒它這麼會發嗲。
老於低頭看看腿上的狗,這會兩個人跑去吃飯,針線丟給了他,說這裡頭要是有它叔的手筆,那不得開心死?做夢都會夢到烤雞腿。
“我什麼時候是烤雞腿了!”老於瞪著眼前的線,大牙配合地做夢蹬腿,睜開眼梗著脖子看老於。
“他這是要你給他擼擼肚子。”阮佲提醒老於,老於抓了兩下,大牙放回自己的腦袋重新睡了過去。
兩個小家夥拿到自己的豬娃娃後,盡管頭大身體小,四肢蘆柴棒,大牙興奮地跳起來把豬給叼回了自己的窩。
阮佲把丸丸的別墅頂給卸了,將豬頭和洗幹淨的兔子放到了一起,丸丸深陷在兩個玩偶中間,他招呼關聞鳩過來看,去年聖誕節送的兔子,今年丸丸已經能把人家坐在屁股底下了。
“長大了呀。”
丸丸睡著了,和小時候的睡姿一模一樣,再等一會就會把自己睡得越來越癟,一動不動,經常會把阮佲嚇一跳。
關聞鳩想起來兩個人正親著,阮佲突然跳下床奔到丸丸面前,驚魂未定的裸著屁股,回來後拍拍胸口:“嚇死人了,我剛想起來丸丸的睡姿跟死了一樣,特別不放心。”
他牙癢癢地摁倒阮佲,在屁股上摁下好幾個牙印,把人弄得直叫。
晚上兩個人在床上說悄悄話,過了今天,關聞鳩又要開始忙了起來,這男人撒起嬌來,好幾次說要是沒當醫生當老師就能多陪陪你了。
阮佲說哇關老師。我喜歡叫你關醫生。
話說了一會聽到手機響,阮佲去客廳拿,半路又被叫回來穿拖鞋,來電也響了很久,不認識的陌生號碼,接起來又什麼話也沒說,阮佲餵了幾聲對面突然掛了。
“一個怪人,接了又不說話。”
“詐騙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