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佲笑了笑,心想這兩個人果真是一丘之貉,上了車盯著他後腦勺冷笑。
關聞鳩還不知道老於嘴裡放了什麼炮仗胡話,但少不得回了醫院後將人暴揍一頓。
小堂妹從臺階蹦起來,暑假裡被壓著補課,她這位好哥哥,故意不給她見阮佲,一見他的車來,不等問好,就要拉著她心心念念已久的阮哥哥走。
“咱們不理他,他是壞人,我們先進去。”
趁著關聞鳩在停車,小堂妹拽著人一溜煙地帶她去了包廂。
大伯母他見過的,身旁又坐了位極嚴肅中年人,一絲不茍,見阮佲來也不笑,小堂妹說:“我媽媽你也見過了,那是我爸。”
阮佲拘謹地問好,停頓了那麼一秒,關家大伯才嗯了一聲,“聞鳩呢?”
“在停車,馬上就來。”阮佲趕緊回答,大伯母給他排座位,湊近了沒人聽到:“別緊張,待會你們兩個孩子坐一起,今兒還有我在,你放心,待會自己再點幾個喜歡吃的菜,別光顧著看。”
阮佲感激地謝了,小堂妹佔了位置,和阮佲說笑話,大伯唬了幾句,說沒規矩,客人進來都不站起來問好。
小堂妹吐吐舌頭站起來給她爸的幾個學生問好,大伯還不算滿意,但被大伯母搗了一下。
小堂妹給阮佲指剛才進來的一群人:“那都是我爸的學生,精英,每年我爸生日都來,我爸見了他們比見我還要開心,尤其是身邊那個,看到沒?”
阮佲順著看過去,倒是挺漂亮的女孩子,和大伯,大伯母說笑,關家大伯如小堂妹說的,笑得真切,都圍著關家大伯,聽了幾個又誇那女孩長漂亮了,關家大伯說:“我這小徒弟,樣貌不需說,能力也是好的,你們幾個都比不上她。”
那幾個學生也是習慣了,生日宴,有什麼說笑不得的,那女孩也不害羞,倒是望過來,說還是小堂妹漂亮,我們都年紀大了。
小堂妹哼了一記,“我就不喜歡這樣,你看到我爸旁邊座位沒,除了我媽,每年都是她坐的。我這個親女兒都還讓一邊去!”
“那不是最喜歡的小徒弟?這樣也正常吧。”
“反正我就是不開心。”小堂妹雖說常與大伯起沖突,嘴上說著討厭爸爸,可是眼見爸爸每次對其他人和顏悅色,犯了錯也只覺得是一點小事,寬容得不似一人,但擱到她那裡,不是這做不好,就是那邊也不行,拿來跟姐姐比也就算了,他姐姐的確優秀,但每次拿她跟他那小徒弟比卻又是另一回事。
“她多少歲我多少歲!老向著外人,真氣人,真這麼喜歡,幹嘛不幹脆把我移出戶籍,把她弄到我家戶口本上!誒喲——誰打我!”
關聞鳩朝著她笑,小堂妹噘嘴:“打我幹嘛。”
“又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小心你爸聽了又要說你了。”
“本來就是嘛!”小堂妹瞪了一眼那女孩子。
關聞鳩讓她小點聲,把人趕回自己座位去,同時又彎腰撐著椅背跟阮佲說話:“我們一起去。”
帶了阮佲站起來,握住他出汗的手,“別怕。”兀自笑著,那圍著一群人早熟悉關聞鳩了,說許久不見,總算把大忙人等來了。
阮佲瞧見小堂妹口中的小徒弟都站了起來,好像有那麼些殷切的樣子,理了理鬢角的發,像顆薇薇的樹站起來,可比緊張的自己好多了——阮佲心想。
關聞鳩對那女孩子點了點頭,拉著阮佲到自己身邊,“大伯,這是阮佲,之前和您說過的,您在照片上看過他。”
關家大伯嗯了一聲,“見過。”磕著眼從上到下,最後閉上眼說:“辛苦。”
阮佲說了幾句祝詞,真心誠意的,關大伯倒也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應了句,但瞥眼間,這兩人這麼多人的面黏連著手,真當人瞎子不成!
當下起了不滿,想這侄子平日也穩重,那便是這小孩不懂事,鬧著關聞鳩和他親密!
“知道了。”關大伯轉過臉,問小徒弟剛才說什麼。
“大伯。”關聞鳩底下聲,關大伯轉臉,阮佲還朝他笑了笑,關大伯心想真厚臉皮。
大伯母說:“小阮大老遠過來,你別光顧著你學生,天天研究所裡見,什麼話要現在說,你見關聞鳩,小阮這兩個孩子,什麼時候都能見到的?也就今天,平日裡你哪裡有空!”
“我這不是應了嗎!都圍在我這,這麼多人做啥!”
“那行,開席,大家都坐好,吃飯了,講這麼多話不嫌肚子餓?”大伯母叫服務員,讓這兩個孩子坐回去,省得關大伯又說什麼話,教人孩子飯都吃不好,“坐一塊,別拘謹,都是自己人。”
“聞鳩,你坐到我這邊來。”
大伯母回瞪了一眼,怎麼還這麼沒眼力見的。
關聞鳩笑著說:“不用,我坐這就好,他第一次來,我不放心。”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又不是沒手,還能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