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媽媽挑了一條肥魚,斤兩足,頭也大,以魚的眼光來看是條魚中帥哥,或許是魚中美女,魚攤小哥似乎對阮媽媽這樣挑法已經司空見慣,大網子一撈尾巴一甩,有力地摔著水珠四濺,再被兜頭塞進厚塑膠袋裡,扔到了大秤上。
阮佲盯著在袋子裡的魚,嘴一張一張,露出粉色的肉,鱗片閃著光亮,好像不滿於被塞進狹小的袋子裡,正在用尾巴不斷用力地拍打,差點就要跳了出來。魚攤小哥量了重,眼也不眨快速打了個結,魚再也掙脫不開。
阮佲遺憾地哦了一聲,“像肌肉紮實的吳剛被關到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
“你是在說廚房裡剛買的老闆牌的煉丹爐嗎?”阮媽媽問,她是聽阮佲說的,關聞鳩喜歡吃魚,這又合了阮媽媽的心意了,跟關聞鳩說買條大的,你一半我一半。
阮媽媽帶了點小孩子的調皮,阮佲像阮媽媽,有時候會有不符合年齡的傻氣,腦袋瓜裡的迴路像幾千條擰在一起的麻花。
但這樣的阮媽媽是位十分可愛的女性,當她和兒子湊在一道說著只有兩根麻花迴路才能懂的話時,這樣的想法會愈發顯得突出。
阮佲指著袋子問:“嫦娥姐姐會救他嗎?”
關聞鳩忍俊不禁,摸摸阮佲的頭發,真像貓毛,有次說了,阮佲威脅他小心掉了你一身毛全黏在衣服上!
哪裡的毛?關聞鳩視線下移。
阮佲嗷了一聲,扔了一枕頭,同時又指揮大牙上去咬。
可至今關聞鳩還是覺得這一頭柔軟的貓毛愛不釋手。
阮佲不知道關聞鳩此刻的心思,他像切換了人格,沉浸在這條吳剛魚的悲劇中。
阮媽媽悲天憫人般地看了看已經不再彈動的袋子,“噯,這是他們的命。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能在一起。”
說著阮媽媽彷彿滲出了眼淚,好像這一刻又回到了舞臺上,兩束光分別打在阮媽媽,這條魚的身上。
魚已經死了,更過分的是它既不能保留全屍有個體面,要被開膛破肚,颳去漂亮的鱗片,也無法在死後靈魂飄回故鄉告別——因為它會進到肚子裡,被胃消化,胃這個東西可是連靈魂都能腐蝕的存在。
阮媽媽沒說一句浮誇的臺詞,飽含的都在其眼中,皺眉的,含著淚的,酸紅的,她看上去真的在為這條魚的命運傷心,因此關聞鳩不能說出嫦娥愛的應該是後羿這樣煞風景的話。
阮媽媽只說了一句臺詞:“他也是死得其所了。”
“那我們應該那它怎麼辦呢?紅燒還是清蒸?”
阮媽媽轉眼期待地看著關聞鳩,淚都憋回去了:“問問小關,它的命運就交給你了。”
關聞鳩想自己應該是極其無奈的狀態下的,也看不出阮媽媽是不是還在戲裡頭,拔得太快,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阮媽媽的眼神實在無法令人忽略,看上去信任地交給了關聞鳩,阮媽媽眉目慈祥鼓勵道:“交給你了,不要怕孩子。”
關聞鳩抿著嘴,接過袋子,“那就……紅燒?”
阮媽媽就等著這句話,一拍手,笑得很燦爛:“兒子聽到了沒,小關要給我們做紅燒魚,你媽媽我今天只要擇菜就好,是吧!”
阮佲贊同,積極點頭,期待地看著他:“關先生,你說是吧!”
一老一少都看著她,阮媽媽猥瑣地搓搓手,還嘿嘿笑了幾下,關聞鳩自然做不出反悔的事,拋開他連葉帶根一起扔垃圾桶的經歷,他不得不同意,還要做出欣然一試。
他的演技不比阮媽媽差。
回到家,藉口說要換衣服先回房間,阮佲跑得比他快,眼珠子一轉就抱著丸丸裝死去了,關聞鳩朝床上屁股來了一巴掌,阮佲往裡面拱了拱,假裝沒反應。
關聞鳩有的是辦法治他,全身上下哪裡沒摸得透,他倒是很有耐心,有一下沒一下玩喜歡得不得了的屁股,屁股似乎又長了點肉,汁多肉翹,兩股起伏擁著隱秘的入口,阮佲被他弄得舒服,裡頭開始發癢,明知這點不對,但卻分成兩份,一份忍不住往後送去,一份逃避得躲在枕頭下邊,他癢,心跳也很快,有股沖動正把他變成夜晚白日的樣子。
關聞鳩見人抖得撐不住,心下滿意,便把手快速抽離開,抽了餐巾紙慢慢擦幹淨,阮佲等了一會一下翻身把關聞鳩推到,張口就咬:“都是你的錯!”
“我的錯?”關聞鳩變了個眼神,不好猜,兩手使勁揉著阮佲臉頰的肉,一點也不松,兇狠道:“知不知道我本來廚藝就不好,還賊兮兮地慫恿,不怕我做成一碗毒藥嗯?”
阮佲嗚嗚嗚叫著,兩瓣嘴唇又被男人咬在齒間,他唇肉也好,軟,恰到好處正好夠含著,直被吃得紅荔荔,他這是被撩上火,又無法立馬痴纏這人,就羞憤地夾著腿,任關聞鳩玩他臉。
關聞鳩玩夠了才把人放開,阮佲逮著話就說:“小心警察來抓你!”
他挑眉:“抓誰?姦夫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