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友人在這泥沼中越陷越深,比方在深夜無一人的大馬路上,砸著酒瓶,敞開襯衫,露出沒幾兩肉的身體,偶爾遇到深夜行走的女性,恨不得朝著人家裙底吹口哨。
就這樣看不起的心情,讓小石更為舒服。他每天對友人的評價都高於阮佲。
友人撓著腰,捏起封面上的魚,咋咋胡胡說這什麼鬼東西,一邊開啟來看了幾頁就笑,書折了,他邊罵邊哼著喉嚨,他孃的鬼玩意,狗屁不通。
然後吐了個唾沫。
真惡心。
小石不滿,友人挑釁不滿啊,給你擦擦。說完就拿拖鞋底將唾沫抹開。
沒了。友人說,將書甩了回去。
他想起阮佲拿到這本書的時候,鼻尖有些細汗,亮晶晶地摸著封面,他指著愚蠢的封面說這魚可愛。
小石拿來拖把,搗了幾下友人的腰,將那塊髒了的地使勁拖了幾下。
“別他媽亂動。”友人吼道,又看不起小石這樣子,站到旁邊抖腿。
“誒——這真有錢。”
“只是個書店而已。”
“那也有錢。可不比咱們難兄難弟有鈔票,這是哪,市中心,沒點小錢開不了。”友人篤定說,隨後這邊摸摸,那邊也看看。
小石也喜歡錢,但他會去掙,洗盤子也行。友人也喜歡錢,但喜歡劃拉了錢包,不勞而獲。
友人再次說:“真有錢。”
“對了,我記得開書店的是個女老闆吧?身材辣不辣?這個呢?嗯?”友人猥瑣地在胸前一抓。
小石不理他,繼續拖地,這家夥把糖果屋弄髒了。
友人翻了個白眼,嘖了一聲,抓了一把糖,塞了一個進嘴裡,又吐到地上,罵這麼甜。
小石看著沾著口水黏膩的糖果,頭也不抬,反而踢踢友人的小腿肚,說:“撿起來。”
“事逼。”友人漫不經心地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他見小石實在生氣,也不懂這麼點事有什麼好氣惱的,在一旁無所事事,看小石神經質一般擦著那塊,無聊了就隨意找了話題:“剛出去的是你同事啊?”
“怎麼了?”
“嘖嘖。”友人搖頭,“這女老闆走了就剩下你們兩個,這要是我肯定不放心啊,我看你那同事就是被女老闆養著了,小白臉的,哼,否則怎麼把店交給他了。”
小石懶得和他爭辯,並且心裡發笑,這還真不是什麼齷齪交易,清白得不得了,因此說:“人家樂意呢,你管得著?”
友人見小石不反對,越發深信,嘴巴管不住,越說越離譜,將他那點平日裡習以為常的弄堂事也按在人家頭上,世界就是依照他的習以為常産生的規則,每日的轉動,從不會有別二的選擇。
“想想也是,可有錢呢,這點養男人的錢拿不出來,出手闊綽著呢。”
“好了。”小石聽得煩,“我馬上就能好,你少說點話罷。”
友人哼了一聲,說頭疼,到外頭去,到了外頭抓了一把糖,塞進了褲袋裡,滾落一個,他也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