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揉著宿醉的腦袋,昏昏沉沉,有幾百個矮人對著她腦袋這個大礦石丁零當啷,敲個不停,腦花都要敲出來了,“想要送他去醫院的,只是他不肯去,他就那個樣子,感冒啦,發燒啦,胃疼啦,這些都是小病,連上次腿受傷了還是受不了腫起來了才肯去的醫院。沒辦法,只好叫我認識的家庭醫生,麻煩他跑一趟,這一開始還不肯呢,跑了衛生間好幾趟,看得就慌。”
關聞鳩聽得頭疼。
“昨晚我們也是在猶豫要不要通知你的,那麼晚的時間,怕你那邊睡了。”
關聞鳩苦笑:“這要是早上才知道那就晚了。”
店長歪著腦袋說:“那倒不會,他心可大了。你愧疚他還不一定生氣記在心上呢。”
“不像你,小心眼。”男朋友插嘴,底下就被踩了一腳。
關聞鳩稍稍放鬆了點,頭也不怎麼疼了,店長繼續說:“關醫生你就放心吧,阮佲沒什麼事了,再休息一會又生龍活虎了。”
男朋友替她碗裡夾小菜,昨天帶回來的醃好的蘿蔔幹,蘸了醬油,“要你不喝酒,也沒今天這事了。”
底下又被踩了一記,店長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男朋友一會抿著唇,深呼吸了幾口氣。
下午丸丸在枕邊咬著阮佲的頭發,阮佲一手攔住白團子,過會就聽到啪嗒啪嗒,肉墊的聲音,一睜開眼,大牙就以不知羞的姿勢出現在他面前,一見他睜開眼,尾巴搖起來,舌頭哈起來。
阮佲一邊笑一邊說:“小嘰嘰都露出來了。”
關聞鳩面無表情地拖著大牙的屁股,給他拔針的時候滲出了點小血珠,阮佲拿棉花球按住,手又僵又冷,又有點酸,大牙又迫不及待地,十分靈活的趴到了床上,但又被關聞鳩拖了回去。
“你要下床?”關聞鳩拿拖鞋,剛掛玩水,阮佲渾身都冷,就抱著大牙,擱在它那小腦袋瓜上,“哎——又重了,看你臉腫成什麼樣了。”
懷裡的丸丸嫌擠,阮佲就把大牙扔到了關聞鳩懷裡。
店長嚷了一早上的頭疼,吃了飯就滾到男朋友懷裡,喜歡男朋友冰涼的手指揉著太陽xue,她總說男朋友的手指又細又好看,講不出什麼好話來,以她自己的風格大概就是看了就想咬幾口,冰蘿蔔似的。
那得腫得多高?男朋友調侃。
店長就拿他手指放進自己嘴裡,狗一樣。
見他們出來又趕緊伸出雙手,只是身體動也不動一下,只說:“誒喲——我的大寶貝大牙,趕緊給阿姨抱抱。”
此般猥瑣,阮佲讓關聞鳩將大牙抱得離遠點,自己也抱著丸丸離店長坐了遠些。
“小梁呢?回去了?”
店長嘆了一聲,“早上不知道接了誰的電話,慌慌張張的說自己要回家去了,我看那神色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會不會是工作上的事?”
“也有可能是家裡的事吧?”
“等她閑下來了再問問好了。”店長敲定。
吃了點飯,兩個人就告辭了,見阮佲還有精神頭和店長互相拿話丟對方,關聞鳩心裡減了幾分擔心,面上輕鬆了些。
像出後的太陽光,不是緊張的烈焰,而是煦煦的棉花。
路上看到有人拿了個油墩子,阮佲嚥了幾口水,關聞鳩腳底下悄悄踩油門,加了速,好麼——這下油墩子的味道也沒了。
阮佲說:“我下次一定要吃到。”
關聞鳩說好,到了阮佲家卻拎了兩碗白粥小菜上來。
喝完粥消化了半個小時,關聞鳩催他上床去歇會,阮佲先把兩小的安頓好了,摸著丸丸的腦袋痛惜地說:“多吃點,都受了。別和旁邊那個學,一天到晚吃吃吃。”
關聞鳩哭笑不得,怕是忘了他離開後誰胃口不好小餅幹也不要了,誰依舊每天開心得吃草。
阮佲換了睡衣現在床上滾了一圈,理好的被子就像膨脹的麵包一樣,最重要的時刻便是撲身而上時,享受的一下子壓扁壓實的那一刻,阮佲從頭到尾滾了一圈,將被子都壓實了,又呲溜一聲鑽了進去,嘖嘖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