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之甜膩,阮佲猶如趕牛似的舀了一碗,店長又嫌不滿意,說沒有肉,也沒有枸杞。
阮佲涼涼道:“就那麼一塊肉,都是骨頭,你要啃?”
店長暗哼一聲,味道鮮得她眯起眼睛。
烤鴨店的主人額外附贈了一盤水果,服務員笑著和店長打招呼,這其中的意味讓店長尷尬地吐了吐舌頭,連忙把水果盤推遠了。
小梁問阮佲:“店長怎麼啦?”
阮佲事不關己地瞥了眼尷尬地老闆,即便是軟綿綿的眼刀也不能阻止他。
“我們老闆啊……可厲害了。”
店長威脅地眯起眼睛,阮佲倒不怕,畢竟落湯了的耗子不是他。
他快速地在小梁耳邊過了一句:“她一失戀就要跑到這來吃烤鴨,人都認識她了,估摸著是以為她又失戀了,老規矩,發點水果給她補補眼淚水,別哭幹了。”
小梁一瞬間恍然大悟。
店長在桌子底下伸出一隻直鈎腳,阮佲如何猜不出她這德行,精準地避過了她的腳,讓她踢到了桌子上,一陣咬牙切齒。
“後來我跟她說,別折磨烤鴨了,烤鴨真可憐。”
小梁笑出聲來,店長一口喝完了湯,將阮佲最喜歡吃的烤得脆脆的烤鴨皮倒進了湯鍋裡。
阮佲瞪了一眼鍋,只能見到烤鴨皮們天女散花般的倒進了湯裡,漸漸沉下去,失去了脆性。
懶怠計較,這小詭計於阮佲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計較上了就是互相打起來,不計較就店長一個人踢到了鐵板,過會自己就消停了。
店長突然大喊一聲:“上酒來!”
“什麼酒?”服務員問。
“冰的,冰啤酒!先來個五瓶!”
服務員記著了,回頭問櫃臺:“這是又升級了?這喝醉了誰送她走?”
櫃臺回答:“這不是身邊有人麼?”
服務員回頭看了眼,意味深長道:“你不懂,我看懸。”
冰啤酒上桌,刷刷幾下開蓋,店長道:“誰都不許走啊。”
一人一杯先滿上,自己仰頭先行幹了,糊了一嘴的泡沫,小梁和阮佲只好跟著幹了,空了後又滿上了,店長說:“喝!使勁喝!”
阮佲說我去上下衛生間。
頂著店長的眼神走到櫃臺,“麻煩一下。”
他有些無奈,“如果我們不行喝醉了,請幫忙聯系這位先生。”
櫃臺接過了店長男朋友的手機號碼,看了眼那邊桌子,不免同情道:“先生,您放心。”
阮佲微笑,店長如無影之人從身後冒出來,“你想要去哪裡——”
這招嚇不住人,阮佲一掌拍上她這上了頭的臉,將人帶了回去。
櫃員在後面搖頭:“哎——這會還要陪老闆加班,可憐。”
回去後店長又要他自罰三杯,阮佲也受了,苦得受不了,一下子沒緩過來。
捂著發燙的臉,阮佲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小梁也沒怎麼放開,但到後來酒勁上了頭,又因為之前急著喝了一杯,酒力不勝的小梁便有些收不住了,開始滲著眼淚,貓似的又哭又笑,但似乎又有點意識,哭到一半擦幹眼淚,只是這樣一來連鎖反應到了店長身上,她見了小梁在哭,像是香蕉放到了蘋果裡,催發了酒精的成熟,果香味甜爛,她自己就繃不住流下淚來。
阮佲搖搖腦袋,四處找餐巾紙,一隻手一張給人擦眼淚,店長還說要擤鼻涕,阮佲抓了兩張擰在她鼻子上,小梁也渴望地看著慈父般的阮佲,阮佲抓了兩張蓋在她鼻子,聽她擼了個大大的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