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聞鳩靜靜聽著他說到興頭,掰著手指頭給他講以前的事,自從三年前開始,阮佲的生活中就充滿了店長,聽起來像一對姐弟,從小打到大,家長說哪裡生得作孽的孩子,但是一些小習慣中卻又像極了,家長又說真是一對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姐弟,好的不學,盡學壞的,吃完了躺,躺完了吃。
改明年就能殺了吃了。
家長搖頭說。
關聞鳩想出這副光景,又想笑又有點不對勁,就問他:“店長談了幾次戀愛,你呢?不會一次都沒吧?”
阮佲抿著嘴,小聲說:“我沒有談過。”
“現在呢?我記得你不是聖誕節許願說想談個戀愛麼。”
“哦——那個啊。”阮佲有些提不起勁,“關先生,我覺得店長這次算是要定下來了。”
關聞鳩小聲問,很輕:“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阮佲吸吸鼻子,剛才還不覺得,現在有點頭暈,不過沒說,聽完話後悶聲悶氣地回答:“店長每次談戀愛都很認真,但總因為各種原因最後分手了,我見過她大馬路上的,淋著雨怎麼拉也拉不動,哭得好傷心,店長罵王八蛋臭男人,我也跟著罵,給她出氣,但是這次哦——我覺得不會看到她哭得傷心的樣子了,這麼說也不對,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你懂吧?”
然後?關聞鳩問。
“我為她開心,我表姐也要結婚了。”
關聞鳩不說話,說到表姐的時候阮佲低落下來,濕乎乎的呼吸在耳邊,有的時候不仔細聽,關聞鳩根本聽不到,因此他集中精力,幾乎將所有心力都放在了電話那頭。
“她最近也不怎麼好,她今天說自己可能要出國進修,我問她不是要結婚了嗎?你男朋友知道麼?表姐說沒事,會好的。”阮佲吸鼻子,“我覺得她騙我的。”
他小聲說,有些埋怨,關聞鳩輕聲問:“沒事吧?”
“沒事。”阮佲去抽餐巾紙,捂著鼻子,將手機拿遠了後,才小聲地擤鼻涕,“她和她男朋友很久就認識了。大學就在一起,後來一直沒分開,我曾經看到談了十年的,熬過了七年之癢,最後還是分開了,好像喝水的事,水喝光了就沒了,很平常,我以前不信的,因為有表姐,有時候羨慕,我也羨慕店長,可是今天表姐在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居然覺得我會比她還要傷心。”
“可是你表姐說沒事,不是麼?”關聞鳩問。
阮佲輕輕嗯了一聲,關聞鳩繼續說:“你表姐成年人了,我想不管怎麼樣,事情如何,總歸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你擔憂無可厚非,不過饒是如此,感情裡別人能幫得上忙的也只是皮毛,如果他們走下去,我想以後還會出現其他的事,誰知道下一秒我們會怎麼樣呢?”
“你只要在旁邊看著你表姐吧。好嗎?”關聞鳩問,許久才聽到很輕的應聲。
關聞鳩微微蹙著眉,似乎他不該這麼說,好像顯得冷漠了些,“這也只是我的一些想法,你……”
“我知道。”阮佲打斷他,皺緊了臉說:“大概今天下雨了,我……我特別容易糾結,我自己也搞不好,比起我來,表姐更瞭解自己的戀情,所以我也只是給自己找麻煩,畢竟……表姐說完後我居然有些害怕了。”
“害怕什麼?”關聞鳩屏著呼吸。
“我害怕接下來的願望,萬一實現了怎麼辦?我可能會做得很糟糕吧,說來說去,店長,表姐他們即便比我更有經驗想法,有時候還是會吵架,生氣,有各種各樣的難題放在前面,於我而言,他們都還苦惱,更不要說我了,我會什麼呢?我的反應會是什麼樣的呢?把我帶入進去,得出來的結果總有點失望,我大概……”阮佲說了一通,突然停了下來,他也不知道怕什麼,和關聞鳩說的時候猛然想起什麼,當即後悔了,他不願意去想,想趕緊找個隨便的話題打哈哈過去。
“阮佲。”關聞鳩電話裡叫他,阮佲聽著,心裡噗通一跳,連他都意識不到的渾身繃緊的意志。
“我們來玩你問我答的遊戲吧。”
“什麼?”阮佲驚訝。
關聞鳩看著電腦螢幕打出來的字,再和他確認地說了一遍:“你問我答,我問完你的,你在問我的。”
“唔,你在哪裡看到的測試嗎?”
“嗯,算是吧。”
“可我不知道問你什麼呀?”阮佲有些茫然。
“稍等,我發給你。”
阮佲等了幾分鐘,那頭傳了文件過來,看題目都是些很簡單的,似乎是像做朋友一樣的問卷調查。
“這問出來有什麼答案麼?”阮佲拉下底,與其說測試問題,更像是問卷調查。
關聞鳩輕聲笑著:“我們兩個認識也算一段時間了,有時候想再瞭解一些,剛開始有些事不好問,現在正是時候了。”
阮佲說:“嗯,好,那我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