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決定裝修,並且已經連夜找準了地方,打算把整個店都搬過去。
阮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覺得手機可能沒問題,有問題的可能是自己的耳朵,所以他又對著手機問了一遍。
店長再三確定告訴他咱們店要搬家了。
阮佲不可置信,她這一夜到底哪來的三分鐘熱度?
“不是……你新店的店鋪已經找好了?就算是租個房子也好歹要點時間的好哇?”
店長反問他:“為什麼我要找店鋪?現成的啊。”
“哪來的現成的!”
“腳底下那麼多店鋪,隨便打個電話,幾分鐘就搞定了呀!”
店長很自信,隔著一個手機螢幕,阮佲都能感受到店長不知哪裡來的篤定,好像天底下就沒她搞不定的事一樣。
阮佲打算拋卻該有的常識,幹脆開門見山直接問新店的地址在哪裡。
店長說在市中心。
“你這是要打算潛心做生意了?”
“誰說的?”店長驚恐道。
“那你買在市中心是佔著茅坑不拉屎?”
店長在手機那頭咦了一聲,頗為嫌棄,“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粗俗的員工!”
“那也是你眼瘸吧大概。不對,你真的是要到市中心招呼鄰居來看我們店是多麼不務正業的地方嗎?”
“不務正業有什麼不好嗎?”店長反問,她很會扯理由,她很認真地告訴阮佲,市中心繁忙,而我們就是要當這其中一抹最特別的景色,畢竟他們忙他們的,我們悠閑我們的,只有他們幹羨慕的份啊。想想,市中心多少人,這輩子都沒那麼多人會羨慕你的生活了!
阮佲很可疑地頓了一下,好半響沒回話,他很是分裂了一番,告訴自己店長說的都是屁話,好好唾棄了一番。換到另一邊,是阮佲反面的自己,不斷地舉著小旗子為店長的言論吶喊喝彩,抖抖腿,揮揮膀子,撅撅屁股的。店長在手機裡一疊聲的呼喚,阮佲和揮舞著小旗子的阮佲站在一邊,很沒出息地問:“咱們店周圍都開了哪些?”
店長甚懂他心,故意拉低聲音賊兮兮說話,她那邊不曉得有什麼東西,一直有動靜,聲音忽低忽高,忽遠忽近,她有這麼刻意說話,阮佲必須要將注意力全放在店長的聲音上。
“我和你說,我們那邊都是吃的,都能定外賣,店裡小姑娘多,到時候發揮一下你的主觀能動性,爭取刷個臉,以後訂飯能有折扣,省不少錢的!”
“你不是有錢麼?”
“嘖,市中心的錢不是錢曉得嗎!”
“摳門。”阮佲暗自道。
店長耳朵尖,和狗耳朵似的,聽到阮佲說她摳門剛要說話突然尖叫了一聲,阮佲皺著眉,差點沒說智障。
慌裡慌張一頓雜音,期間還夾雜了店長罵人的動靜,過了會店長才匆匆過來說暫時有點事,到店裡再說,就按斷了手機。
阮佲茫然地看了手機螢幕一眼,正巧此時地鐵到了站,阮佲順著人流,輪椅就是他傍身的武器,沒人敢靠近他,刷刷在人群裡硬是擠出一道空隙來,那邊出站口排了長龍等著刷卡出站,人群組成了帶子,阮佲望了一會各色大衣,羽絨服,靴子皮鞋,嘆了一口氣,他打了聲招呼,就有服務中心替他開了專用通道,他回頭望了一下其中一支隊伍刷了卡沒能出站而卡住的人群,有點像池塘爭食的錦鯉,擁著一粒小小的魚食,啪啦啪啦甩著尾巴圍了過來。
他到的時候店長還沒來,不曉得是不是店長和他說了要搬家的事,阮佲頗為懷念地看了一眼店門口,雖然有點嫌棄門口的排水系統,每次下了雨都排不下去,但現在想來也有些苦中作樂,捨不得了。
他站在門口時間有點久,隔壁粥店的收銀員都出來看了幾眼,問咋的啦?店又被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