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下心神,往複想過,任何一種可能都往複推敲,最終得出了一個結果,無力迴天,必死無疑。
得出了結果,南風反倒安靜了下來,陽壽是一個人無疾而終所能達到的壽命極限,大部分人都是陽壽未盡中途死掉的,或是飛來橫禍,或是無妄之災,亦或是病入膏肓,此時他面臨的問題不是這些外力的影響,而是陽壽本身出了問題,這種情況是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化解的。
認命了,當不認命也不成的時候,也就只能認命了。
雖然認的不那麼甘心,但還是認命了,好在不是突然暴斃,還剩下三天,還有時間交代後事。
仔細想來,也沒什麼後事可以交代的,這些年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為天元子和離落雪洗清冤情正名複譽,而今他已經做到了。
親人本就沒有,朋友也就那麼幾個,也都安置的不錯,一手帶大的八爺也可以還它自由,最不捨得的就是諸葛嬋娟和元安寧。
而今自己快要死了,便是不捨得,也得捨得了,好在他與二人並無夫妻之實,便是死了,二人也可以再尋佳婿良宿。
如何與二人道別,是個難題,足足想了半個時辰,南風方才有了主意,直身站起,再施土遁,往鳳鳴山去。
午時不到,南風回到鳳鳴山前,由於先前的避瘴香囊給了侯書林,便只能自山前落下。
此前他經歷了兩場血戰,此時衣衫破碎,渾身上下都是血汙,見他來到,山下等候就醫的眾人紛紛偷窺打量。
南風剛想上山,一瞥之下發現獸人谷派來為王叔看家護院的那個蠻人正在屋外洗衣服,便邁步走了過去。
那蠻人認得南風,見他到來,便起身與他打招呼。
南風與那蠻人說過幾句話,取了紙筆出來,寫了書信一封,借他信鴿發往獸人谷。
獸人谷家大業大,不可能說搬就搬,他是與胖子和諸葛嬋娟分開不過三四天,二人此時應該還在獸人谷。
放飛信鴿,南風來到山腰院落。
王叔正在房中吃午飯,見南風推門進來,便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她呢?”南風邁步上前。
“失血過多,尚在密室昏睡。”王叔隨口說道。
“什麼時候能離開?”南風問道。
王叔不曾回答南風的問話,而是皺眉上下打量他,待他走近,伸手出來,“我與你號號脈。”
南風知道王叔發現了什麼,王叔雖然不是道門中人,卻是岐黃聖手,自然能夠察覺到他面帶死氣。
南風伸手過去,王叔並了二指搭其左手寸關尺。
號過左脈,又號右脈,這才緩緩縮手,“你心跳異常急促,牽連肺腑經脈。”
南風點了點頭。
“這是你所習玄奇功法所致?”王叔疑惑的問道。
南風搖了搖頭。
王叔見狀陡然皺眉,再度伸手為其號脈,號脈過後又翻其眼皮,撩其鬢角,察看發根。
王叔雖是岐黃聖手,卻從未見過南風這種奇異的情況,很多表象互相矛盾,難辨症結。
“有沒有辦法令我的心跳慢下來?”南風心存僥幸。
王叔沒有答話,而是再度號其脈搏,足足半柱香之後方才縮手搖頭,“血氣遊走四肢百骸,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減慢心跳,會令頭腦肺腑萎靡衰竭。”
南風本就沒抱太大希望,聽王叔這般說,也不感覺意外,拿起茶壺喝了幾口,“能否將我臉上的死氣遮掩一下?”
“究竟發生了什麼?先前你去了哪裡?”王叔急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