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鳴子沖進偏殿,南風關上了殿門。
天鳴子轉身回來,自門縫向外窺望,隨後又檢查窗紙,確定窗紙不透,又跑去試探玄清玄淨鼻息,見二人已經沒了氣息,快走幾步到得南風近前,壓低聲音,“真的死了?”
“貌似是。”南風笑道。
天鳴子疑惑問道,“你用了什麼法子,讓他們引頸受戮?”
“我沒殺他們,但他們知道我今日早些時候在長安殺了玉清宗八十多位紫氣高手,一害怕就自盡了。”南風笑道,天鳴子這個掌教當的也夠慘的,玄清玄淨等人明顯沒將先前長安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天鳴子駭然瞠目,“真的假的?”
“你以為我是你呀,沒一句實話。”南風瞅了天鳴子一眼。
“豪氣沖天,”天鳴子沖南風豎起了大拇指,轉而高聲呼喊,“你且說來,若不得取信於人,太清宗誓不與你善罷甘休。”
見南風皺眉看他,天鳴子尷尬訕笑,“總要做做樣子不是。”
“他倆是死了,但事情沒完,你得幫忙善後。”南風說道。
“這個自然,”天鳴子連連點頭,“需要我做什麼,盡管吩咐。”
南風沉吟思慮,沒有立刻答話。
見他這般,天鳴子自作聰明,“我這掌教本就來的不甚光明,你是天元子的徒弟,你來主掌太清名正言順。”
“你想多了,我可不當掌教。”南風擺手。
“你若不做,我就再做幾日?”天鳴子腆臉試探。
“你也別惦記了。”南風連連搖頭,同樣是趨利小人,天鳴子和侯書林還不一樣,侯書林還有點底限,天鳴子是有奶就是娘,不但見風使舵是把好手,還是自敵方叛變過來的,太清宗可不能讓他來管,便是當個傀儡也不成。
天鳴子聞言好生失望,沮喪低頭。
“這樣,我再送你半卷天書,權當補償。”南風隨口說道。
“半卷?你可知道在李朝宗別院,我送劍給你冒了多大風險?”天鳴子嘟囔。
“若能穩住局面,與你一卷。”南風倒也大方。
“此事頗有難度……”
“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一劍?”南風挑眉恐嚇。
天鳴子自然知道南風在嚇唬他,但他也知道再說也是徒勞,南風不會再給他更多,只能見好就收,再度發聲,誤導門外眾人,“啊?!此話當真?你可有證據。”
“當然有,你且來看。”南風只能配合。
天鳴子是個傀儡,真正的秘密玄清玄淨也不可能讓他知道,南風問了幾件事情,天鳴子皆不知情,便懶得問了,隨後就是長達半個時辰的商議,商議的內容自然是如何安撫眾人,維持太清穩定。
商議完畢,天鳴子出門,主持大計,兵分四路,一路是各殿主事輔事往太清大殿議事,這些都是太清核心人物,必須給他們一個合理解釋。一路負責收屍善後,玄清玄淨和天山子的屍體需要入殮。一路往無情書院請天啟子回歸,最後一路負責搜查玄清玄淨所居住的別院,查詢太清至寶授籙法印,與此同時查詢玄清玄淨的罪證。
什麼人做什麼事情,需要注意什麼問題,都是之前商議好的,也不擔心中途會生出變故,天鳴子自太清大殿與眾人議事,南風身份特殊,就不曾參加,但也沒有離開,而是自殿外的臺階上坐著。
各殿主事和輔事不是傻子,想要給他們一個合理解釋並不容易,但此事難不住南風和天鳴子,二人先前已經議定,玄清玄淨暗算玄靈一事,必須告之眾人,不然無法為天元子和離落雪平反正名。
此外,玄清玄淨有五大罪狀,一是殘害同門,謀權擅專,此事二人已經親口承認,故此畏罪自盡。
二是勾結異類妖人,違逆天道,玄清玄淨先前曾經擅自為狼妖天青子授籙,這個不難查證。
三是將太清宗鎮派絕學太玄真經私自外洩,助紂為虐,傷及太清安身立命之根本,李朝宗為什麼晉身太玄,在場眾人大部分都是知情的,便是不知情,也都在私下懷疑。
四是捏造神諭,強迫門人與玉清眾道聯手作法圍困梁國平叛大軍,禍亂朝綱,殃及萬民。這事兒大家一起幹的,誰也沒法兒否認。
五是不守門規,荼毒生靈,當年祥雲鏢局的鏢師盡數被殺,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這事兒是天山子幹的,但可以“歸功”於玄清玄淨的指使,其實此事二人可能壓根兒就不知情,也不管那些,直接把這個黑鍋扣到他們頭上,就說是他們指使的。
天鳴子說的有理有據,眾人也就信了,其實也有不怎麼信的,但是哪怕不信也得裝信,此時人人自危,都在擔心遭到清算,哪個還會出來當那出頭鳥。
有些事情自己人知道也就是了,但有些事情得處理善後,議事一結束,各殿主事輔事回返本殿,安撫本殿門人,遏止惶惶猜測。
天鳴子則派人攜帶銀兩前往江北,尋找祥雲鏢局的老弱婦孺,妥善安置她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