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厲的照片忽然隱了下去, 杜忠波的號碼霸佔了螢幕。花鑫拿著手機去了屋子外面, 溫煦留下來繼續盤問年輕人:“你仔細想想, 那個女人長什麼樣。”
年輕人裹著棉衣想了又想,還是搖搖頭, 說:“帽子口罩捂得特別嚴實, 看不出來。”
溫煦:“看不出來你叫人家美女?”
年輕人上下打量溫煦一番, 嘚瑟的口氣中帶著一點洋洋自得:“哥們, 你沒把過妹吧?”
這個……
年輕人呵呵一笑,說:“我跟你說啊, 這女人不能只看臉, 美女就是捂著臉那也是美女。”
這是什麼邏輯?
雖然他想不通關於美女和捂臉之間的邏輯關系, 也沒有一丁點把妹的經驗, 但就某種本能類行為來說, 這三點還是有同通性的。比方說——特點。
溫煦眼神灼灼地盯著年輕人,問道:“氣味, 你聞到什麼氣味沒有?什麼香水兒, 或者是洗發水什麼的氣味。”
後面的一句話提醒了年輕人,他思索著回答:“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她給我那一沓錢是用塑膠袋裝著的, 那袋子一股醫院的味兒。”
溫煦似乎怔楞了一下,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低聲問道:“袋子呢?你還留著嗎?”
“可能在屋裡?哎呀,這麼長時間了誰還記得。”說這話的時候, 年輕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地搔了搔頭。
溫煦只是隨隨便便地回道:“哦, 那就算了。”
話音剛落,房門被開啟了,杜忠波探頭進來,喊了一聲:“溫煦。”
看到杜忠波才明白,剛才那通電話估計是他在巷子口打的,因為找不到具體位置所以讓老闆出去接一下。溫煦讓年輕人留在屋子裡,起身出了屋門。
漫天的雪花比方才迅猛了些,自家老闆站在外面一臉的厭惡表情。溫煦忙撐開傘遮擋風雪,順便問杜忠波:“你這是從哪來?”
“隊裡。”杜忠波苦哈哈地說,“命苦啊,跟我比起來,你們都幸福的老爺少爺。”
溫煦心想,你怎麼不說拿兩份薪水的事呢?
杜忠波厚著臉皮叫苦,花鑫深吸一口氣,直言:“別說廢話了,查到什麼了?”
杜忠波袖著手,跺著腳,嘴裡撥出一口白氣,哆嗦著說:“我在隊裡調查了一下鄭俊勝這個人,你們絕對猜不到,出車禍之前他在什麼地方工作。”
溫煦和花鑫面面相覷,後者很配合杜忠波這套“賣關子”的戲碼,問道:“難道是在警察局?”
“當然不是。”杜忠波居然有些得意地看了花鑫一眼,說,“是灰雲山裡的那個化工廠。”
隨著杜忠波揭開謎底,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好像連雪花都被這個事實嚇了一跳。
情侶之間的這一次的面面相覷,要比幾秒鐘之前純粹的眼瞪眼有內容多了,他們都在第一時間表達了自己內心的驚訝。
不,應該說是驚悚。畢竟,過於巧合,真的很嚇人。
溫煦搶先一步開口問道:“找到鄭俊勝了嗎?”
杜忠波聳聳肩,說:“我查到他三個地址,都是假的。我又從大資料裡調取他的賬單消費記錄,結果你猜怎麼樣?”
花鑫沒心情再跟他玩賣關子的遊戲,不滿地說:“快說。”
“沒有,什麼都沒有。”杜忠波拿出一張列印紙,交給花鑫,“你看看,最後一次銀行卡消費記錄是2014年初,其他的消費記錄我根本查不到。換句話說,兩年多一來他的消費要麼是別人代勞,要麼全部是現金交易。哦對了,醫院有兩次是現金交易,日期都在上面。”杜忠波指著方才給花鑫的列印紙。
溫煦咋舌:“這不可能啊。就算他不用銀行卡,手機總要用吧?”
杜忠波聳肩攤手,苦笑一記。
花鑫看完了手裡的資料,轉手遞給了溫煦。遂道:“地址是假的,兩年多以來只用現金結賬……他是躲著誰呢?”
沒等杜忠波回應這個比較重要的問題,溫煦看完了少的可憐的資料,抬起頭來問道:“一張銀行卡記錄都沒有嗎?這都什麼啊,太亂了。”
杜忠波:“現金結賬記錄根本查不到,我能找到這些就不錯了,知足吧花老闆的男朋友。”
溫煦漲紅了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花鑫倒是對這個稱呼相當滿意,拿出煙來分給杜忠波一隻,臉上寫滿了——我男朋友靦腆,適可而止,適可而止啊。杜忠波接過煙,對著花鑫笑了一笑——看把你嘚瑟的!
兩個不要臉的不緊不慢地點了煙。這磨蹭勁把溫煦急得夠嗆,卻又不敢催促兩位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