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桌子拼起來的工作臺上堆滿了被篩選出來的資料, 滿滿的幾乎淹沒了四臺筆記本。杜忠波坐在椅子上仰頭大睡, 小七困的直打晃兒, 還在堅持最後一項整理工作。花鑫站在工作臺一邊舒展著僵硬了一夜的身體,溫煦駝背彎腰地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一步一哎呦地走到了花鑫面前, 仰著頭, 說:“你看看, 我都對眼兒了。”
溫煦努力的讓自己的眼睛有明顯對眼兒的趨勢,結果怎樣, 在花鑫忍俊不禁的表情上就可獲得答案。花鑫忍不住揉了他亂糟糟的頭發, 輕緩地問:“要不要去我休息室睡會兒?”
一旁的小七怒指花鑫:“你倆滾回家, 不準佔我的床!”
好吧, 小七要比他們辛苦多了, 那張床就讓給他好了。
溫煦拉著花鑫走出房間,幾乎是蹭著牆一步一步地挪騰, 他提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老闆, 你開車還是我開車?”
“我開吧,你可以在路上睡會兒。”
有男朋友真好啊, 溫煦默默豎起大拇指。
花鑫蹭到溫煦身邊,貼著他耳朵說:“回家一起睡?”
溫煦低著頭沒吭聲, 又默默地豎起大拇指。
有時候,天不遂人願。花鑫滿腦子想著回家抱溫煦美美睡上一覺的時候, 手機響了。很不情願地接聽,數秒後, 很不情願地開啟剛剛接到的圖片——沮喪且悲觀地長嘆連連。
“怎麼了?”溫煦看出他是有事了,問道。
花鑫說:“昨晚,‘養老院’那邊截了錢文東一封郵件,是穆淵發給他的。”
溫煦接過花鑫的手機,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圖片的內容。不禁詫異地問:“這是什麼?”
“那邊查了,是白月手機上的電費繳費記錄。”花鑫指了指圖片,“但是,這個記錄上的號碼不是白月家。”
溫煦一掃之前的困頓萎靡,問道:“半夜兩點繳了別人的電費?”
顯然,溫煦也注意到了繳費時間。
花鑫扯動一邊的嘴角,哼笑了一聲,說:“這個電費號是在城北一片棚戶區,戶主名是鄭俊勝。”
“誰?”溫煦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花鑫:“鄭俊勝,車禍中被白月當人肉盾牌的那個。”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花鑫走了出去,回頭看著呆愣愣的溫煦似乎魂遊天外,只好回去拉起他的手,默默走出來。
回家摟著睡,還是去查案?這是個問題。倆人糾結到車裡,話事人花老闆才無奈地長嘆一聲,說:“咱倆戀愛幾天了?”
溫煦聞言很正經地說:“算上確立關系那天嗎?”
花鑫:“四捨五入吧。”
溫煦:“這樣啊,那正好三天。”
花鑫憂心地搖搖頭,說:“不算咱倆接過的那半次吻,還有過什麼比較親密的行為嗎?比方說,很正式的擁抱。”
溫煦……
花鑫摸著下巴上冒出來的胡茬兒,說:“你用過我的剃須水嗎?”
溫煦……
花鑫:“你穿過我的衣服嗎?”
溫煦……
花鑫:“一起打掃過房間嗎?”
溫煦……
花鑫:“打過枕頭戰嗎?”
溫煦……
花鑫:“討論過誰上誰下的問題嗎?”
溫煦:“可以討論?”
花鑫冷眼一瞥:“朕也就隨口說說應個景兒,你還真有心造反?”
花鑫一記殺無赦立即問斬的眼神將他死死地釘在座位上,溫煦緩過神來,曲起胳膊肘,狠狠懟了花鑫一下,表示對最後那件事的羞憤!花鑫委屈地揉著手臂,說:“你看,我們什麼都沒做過。”
“咱倆戀愛才三天,還是四捨五入的!”紅透了臉喊了一嗓子,溫煦哭笑不得地安撫老闆,“所以,這些事以後再做吧,先去查案子。”
花心煩躁地發動車子,抱怨著忙成驢了,我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