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了他嗎?
溫煦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定在白月的臉上。心裡明白白月不是兇手, 至少目前的調查結果, 她不是。可是老闆為什麼這麼問?
事實上, 溫煦在意的不是“老闆為什麼這麼問”而是面對這個唐突的問題,白月是跳起來罵老闆, 還是抄起手邊的東西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事實上, 白月並沒有如溫煦所料想的那樣行動, 她離開了穆淵的保護圈, 一步一步地走到花鑫面前,昂起了頭, 似笑非笑地回道:“是我, 抓我吧。”
極為囂張的態度, 讓她看上去不像個女人, 倒是有幾分男子的不羈架勢, 就連眼神也都充滿了挑釁的意味。當然了,他們不會像人們打趣那樣進行充滿喜感的對話。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他們只是針尖對麥芒, 扛上了。一旁的溫煦不想橫插一槓故而保持沉默, 而穆淵似乎被白月的回答嚇著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傻乎乎地杵在原地。這時候,花鑫漠然的目光從白月的臉上轉到了穆淵那邊, 意義不明地對他笑了一下。
白月橫挪了一步,擋住了花鑫的視線, 流裡流氣地抬了下下巴,氣勢上絕不輸人, 口氣上也沒輕饒了花鑫:“你打扮的像牛郎似得問我是不是殺了汪厲,那來之前你想過沒有,我是真心希望殺他的人就是我!可惜,我沒那個機會,也沒那個時間。我就納悶了,你是警察嗎?你要給誰伸冤呢?汪厲?”她冷笑了一聲,“你要知道了誰殺了汪厲,麻煩告訴我一聲,我肯定把全世界都送給他。”
溫煦看著白月拿出大姐頭的氣勢對付花鑫,忽然意識到她不是在逞強,而是在保護身後的那個人,穆淵!怎麼回事?白月對穆淵還真有幾分情了?可看穆淵那傻樣,似乎一點沒察覺到。
花鑫被擠兌了一番,照舊面無表情。對著白月微微點頭,說道:“全世界?好,我們一言為定。”
“用不用擊個掌,歃血為盟什麼的?”白月譏諷地說道。
花鑫從懷裡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了白月:“如果你想說點什麼,可以隨時打上面的電話。”
白月還真接了花鑫的卡片,夾在指間晃了晃:“你們倆要是沒事,就趕緊走吧。”
即便白月不下逐客令,溫煦也沒打算多多逗留。看到花鑫轉身慢悠悠地走向松樹林,溫煦也準備趕緊離開。可他看了白月一眼。這一眼,讓他放不下很多事——不行,就這麼走了對白月來說還是不疼不癢的,必須再施加一點壓力,讓她盡快把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
念頭在舉步之間已經有了主意,溫煦故意繞過了白月,與穆淵擦肩而過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啊,小鋼鏰。”
當溫煦的手不輕不重地落在穆淵肩頭的瞬間,驚訝的表情凝固在後者的臉上。
燒烤架上的魚不知道什麼時候散發出烤焦的氣味,攪和在微冷的空氣中是那麼明顯,白月就著糊焦的空氣憤憤地吐出一口悶氣,轉身看到了穆淵的時候一愣。忙上前,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什麼呢?傻了?”
穆淵回神,緊忙搖了搖頭,問道:“你認識他們?什麼人?”
白月隨口道:“煩人!”
——
兩個煩人的走出了松樹林,花鑫沒再耽擱,叫來服務生收拾釣具,帶著溫煦匆匆忙忙離開了水庫。一路上,溫煦始終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花鑫誤以為他生了氣,雖然完全不知道因為什麼生氣。
花鑫低下頭,輕輕地握住他的手,關切地問道:“溫煦,怎麼了?”
溫煦沒吭聲,悶頭加快了腳步,直接越過花鑫去了。如此一來,花鑫更加擔心,邁開大長腿幾步追了上去:“溫煦,說話啊。”
溫煦話也不說,就是悶頭走路。很快,花鑫跟著他出了大門口。
倆人上了車,這邊的車門還沒關好,花鑫就要問問身邊人到底哪根筋扭到了。溫煦先他一步說道:“我要聯系一下錢文東。”
花鑫忙不疊回答:“行。”說著,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遞給溫煦,“這個是監控他的人,有什麼事直說就可以。”
手機鈴聲響了兩下對方就接聽了,是個口氣嚴肅的女人。溫煦說自己是調查部的姓甚名誰,對方立刻回到:“我見過你,有事嗎?”
溫煦說:“你把電話給錢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