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鑫塞進車裡,溫煦琢磨著現在再說什麼“別去了”或者說“咱懷著友好溝通的目的去”都多餘了。
溫煦有個習慣, 跟他人起了沖突, 就算捱打挨罵的是自己也要尋思尋思“我哪裡做錯了呢?”, 可這回, 他是真心沒找出自己錯在哪裡。所以, 花鑫一副要為他討個公道的架勢,雖然是嚇人了點,但溫煦心裡油然而生的小感動, 小幸福是無法忽略的。
有個人緊張你, 關心你,見不得你受一點委屈。這不是幸福是什麼?
——
不久之後, 花鑫很把車停在了tender sprig門口。開啟車門, 看著溫煦, 說道:“你什麼都不用說,跟著我就行。”
溫煦懵懂著點點頭, 很老實地跟著花鑫下了車。
飯莊門口站著一個經理模樣的男人,對著花鑫點著頭哈著腰,笑容滿面地問:“先生您好, 請問您幾位就餐?”
花鑫看也不看他,徑直往樓門走。
經理麻溜兒跟上,說道:“先生,您是我們家會員嗎?”
花鑫面無表情, 目不斜視,直接推開了玻璃門大大方方走了進去。經理小碎步溜在花鑫身邊, 繼續說:“先生,您喜歡什麼位置?安靜一點的,還是靠窗陽光充足的?”
花鑫還是沒搭理他,就像壓根沒聽見他說話似的,走到一樓就餐大廳的入口,左右掃了一眼,直接走向南面一張四人臺的桌子。溫煦一路跟著花鑫,牢牢記住他的叮囑——什麼都不用說,跟著就行。
他們倆剛剛落座,就有人拿來了菜牌、擦手的帕子、漱口的清水。兩個漂亮的姑娘上前把疊好的餐巾展開,仔仔細細鋪在餐具下面。經理已經開啟菜牌,雙手奉上。
溫煦覺得不公平:為什麼我來你們就阻三阻四,他來就一路綠燈?
花鑫垂著眼皮懶噠噠地翻看菜牌,經理還在堅持不懈地問:“先生,您是我們家會員嗎?“
花鑫眼皮子都沒撩一下,慢悠悠地問:“不是會員,你把我趕出去?”
“不敢不敢,進來都是客。我是想,您要不是我們會員可以辦一張會員卡,就餐打折。平日你要是想忙,想喝酒卻沒時間,我們還會安排專人把酒送到您府上。當然了,每個月都有打折日,就算您不來,我們也會為您留一隻比較中意的酒。”
經理賣力推銷自家的會員制多麼多麼好,說得眉飛色舞,卻只換來花鑫兩個字“不用。”
經理倒也沒氣餒,馬上熱情地介紹起紅酒來。每一隻都沒少於三萬嘍,聽得溫煦只咂舌,心說:這是宰冤大頭的吧?
花鑫壓根沒看幾眼菜牌,就點了牛排、田螺、沙拉、魚子醬和一份餐後甜點,以及一瓶四萬五的紅酒。
經理樂著去拿酒了。
趁著這功夫,溫煦小聲地問道:“老闆,你打算幹什麼?”
花鑫笑著說:“吃飯。”
“在家裡也能吃啊。”溫煦撇瞥了眼四周,“這裡太貴了,根本不值得。”
花鑫挑挑眉,說:“總要帶你出來見見世面,咱們就從對一般的開始好了。”
溫煦又開始搞不懂花鑫了。不是說來報仇的嗎?怎麼變成見世面了?
tender sprig的人還是很識趣的,花鑫點完菜就沒人再來打擾他們,過了一會兒,頭菜上來了。看著好大一個白盤子裡面只有一丁點兒的肉,溫煦嘴角直抽。
“老闆,這塊沒有我拳頭大的肉就要三百八?”溫煦心想,給兔子塞牙縫都不夠啊。
花鑫品了口肉,表情微妙起來:“還不錯。”
“這麼點夠你吃嗎?我的也給你。”
花鑫噗嗤一聲樂了,聲音壓低了一點,問道:“你不喜歡西餐?”
“喜歡啊,但是這麼貴的絕對不喜歡。”
花鑫說:“溫煦,我給你說啊。到這裡吃飯的人三分之一是來品味道的。”
溫煦好奇地問:“剩下那三分之二呢?”
花鑫往前湊了湊,小說說:“裝b。”
噗!溫煦沒繃住,樂了。
話趕話的功夫,又上來幾道菜,溫煦最關心的牛排也來了。方才,花鑫給他要了五分熟,他還挺擔心,五分熟啊吃生牛肉得了唄。結果牛肉進了嘴,品品味兒,眼睛頓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