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刷著青藍色的漆,漆被時間剝落了一些,看上去有幾分斑駁。鐵門中央是一把快趕上巴掌大的黑色明鎖。溫煦拿出小布包從裡面取出一把單獨的鑰匙,開啟明鎖,隨著鐵門發出吱嘎一聲,院門開啟了。
約有三十多平的院子非常幹淨,地面上只有些灰塵,不見一片枯黃落葉,可見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在院子右邊是一排水泥壘起的禽舍,這會兒已經不見雞鴨,就連禽舍旁邊的食槽都非常幹淨。
溫煦說:“估計每天都有人打掃,院子才會這麼幹淨。”說著,他走進院子,腳步非常緩慢。
仔細算一算,他有三年多沒回來了。這裡似乎沒什麼變化,當初給奶奶做的小馬紮還是放在窗戶下面。
想起了幾年前的種種往事,溫煦的心裡也沒滋生出什麼酸澀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進屋吧。”
從小布包裡掏出一串鑰匙,從中取了一把開啟屋門,帶著花鑫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就是廚房,好久沒人生火煮飯的地方同樣的幹淨,只是少了些煙火味兒。溫煦指著右邊兩個房間說:“前面這個是周谷城以前住的,後面那個是我的。左手邊的大房間是我奶奶的。”
花鑫聞言,來了興趣:“先去你房間看看。”
溫煦苦笑道:“還是先找東西吧,你也得抓緊時間看看郵件裡的資料。”說著,溫煦開啟了奶奶的房門,花鑫緊跟在他身後進去。
午後的陽光在屋子裡鋪的滿滿都是,靠在窗根下的兩個矮櫃上放著鏡子等物品,簡單而又幹淨。花鑫左右看了看,脫口問道:“怎麼沒有炕?”
“什麼?”正準備開啟櫃子的溫煦愣了愣,回頭問他,“你說沒什麼?”
“炕,燒煤塊或者是柴火就能熱起來的炕。”
撲哧一聲,溫煦樂了:“你當我們這是大東北?”
花鑫咂咂舌,顯然有些失望,在屋子裡溜達一圈,怏怏地坐在床邊的一把椅子上,乖乖等著溫煦找東西。
溫煦將奶奶的東西一件一包的從櫃子裡拿出來,擺放在床上。間隙看到老闆閑閑的無所事事,便說道:“你別幹坐著啊,看看郵件。”
花鑫慢吞吞地拿出手機,慵懶地說:“杜忠波這是故意的。”
溫煦把藍底碎花的包袱放在床上,從花鑫的手裡拿過他的手機。開啟郵件後點開第一個文件,邊看邊說著:“他動完手術才幾天啊,你也體諒一下他。”
花鑫斜睨著溫煦,似笑非笑地問:“我體諒他,誰體諒我?”
“老闆,你真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疼啊。”溫煦的手指從手機屏上劃過,“杜忠波躺在床上都能解決問題,體諒體諒他也是應該的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確定了兇手只有一個人。真厲害,有機會跟他多學學。”
花鑫表情立刻沉了下去,一把搶過手機,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溫煦也沒注意到老闆的表情,自顧自地開啟拿出來的包袱,一個一個地找著。他手上不停,嘴也沒閑著:“咱倆也去過現場,還看過前期的現場鑒定,你說咱倆怎麼就沒看出來血跡有問題呢?還有那個插銷,平時生活中多常見啊,怎麼就沒看出來呢?我當時都沒注意到那個插銷。所以說啊,經驗豐富就是牛逼。”
花鑫蹙著眉,不滿地看著忙活著的溫煦,問道:“經驗豐富很了不起嗎?”
“當然啊。”
花鑫磨磨牙,一副“你等著瞧”的樣子。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花鑫的表情漸漸嚴正了起來,他低著頭朝溫煦伸出手:“紙筆。”
溫煦連個愣都沒打,急忙從從包裡拿出紙和筆給了花鑫。花鑫把紙放在桌子上,看一眼手機,寫一點東西。
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鐘,花鑫把筆放下,說:“是這個人。”
溫煦還在忙著找東西,隨口一問:“什麼這個人?”
“兇手,就是他。”
溫煦當即愣住了,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花鑫:“這麼快就找到了?”
花鑫撩起眼皮瞧了溫煦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對你老闆的經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不是吧?”溫煦也沒心思找東西了,幾步走到花鑫身邊,他沒急著看花鑫確定出來的兇手,而是拿起那張紙。
紙上寫了四個人的一些情況,但溫煦有些狐疑,問道:“不是給了七個人嗎?你怎麼就寫了四個?”
花鑫說:“第一次看完資料就排除了三個人,剩下的四個裡有一個是真兇。”
溫煦撓撓腦袋,嘀咕著:“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花鑫笑了笑,說:“你可是試著分析一下。”
溫煦一屁股坐在床上,認認真真地看著紙上的資訊。
——第一個嫌疑人三十二歲,離異兩年,無子女。因盜竊、搶劫入獄,出獄後還算老實,在一家電器行做銷售員,因為小偷小摸被辭退了,至今待業在家。資訊上還貼了一張彩色免冠照,這人的長相倒是還可以,就是神情有點兇,屬於那種看一眼就想離得遠遠的型別!
第二個嫌疑人三十五歲,有家暴史。經濟條件還算不錯,自己開了家小餐館,因為脾氣暴躁,經常跟客人起沖突,又一次差點砍死客人。從照片上看不出這人脾氣不好,就是個很普通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