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鑫的眉峰微微蹙起,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卻在心裡打了個問號——羅建是車速明顯太快了,怎麼回事?
“過馬路。”花鑫說完,下意識抓住溫煦的手臂,帶著他以極快的速度跑到馬路對面。
常年被大型運輸車壓平的路面仍然有灰土揚起,幹燥的灰土氣味充斥在鼻端,喉嚨和眼睛都有些不舒服,溫煦幾乎是半眯著眼睛被花鑫拉著跑了一段路,他們停在一個老舊而又巨大的垃圾箱旁邊,剛好躲開了路燈的照射範圍。這時候,羅建的車又跟他們拉近了距離,眼鏡上顯示的是1.6k。
溫煦也察覺到羅建的車速有異常,忍不住問道:“他是被狗攆了?怎麼開這麼快?”
“那一定是條大狗。”花鑫專注於眼鏡片上顯示出來的速度、距離、順便回應了溫煦一句。
然而,深夜在不安全路段超速是極度危險的,如果羅建被狗攆了,他們必須採取其他方法。
不過,距離還有些遠,情況也很模糊。花鑫說:“再等等看。”
溫煦扶了扶眼鏡腿,鏡片上顯示出的資料微微搖晃了一下恢複了正常,他的神色嚴肅,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令人安心的鎮定,不知何時起,白丁變成了處亂不驚的人,無形中被花鑫引導著,面對任何有可能與沒可能的突發情況保持著冷靜的態度,敏捷的思維。
隨著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1.6k,周遭的車輛川流不止,就像一個個揹著東西的螞蟻,不停地來回奔跑著,空氣中彷彿凝結了數不清的壓力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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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鑫倏然間瞪大了眼睛,格外驚訝地說:“他睡著了!”
“什麼?”
“疲勞駕駛,羅建睡著了。”花鑫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說出了羅建的現狀,迅速迎著羅建的車跑去。
溫煦慌忙間追著花鑫,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也顧不上壓低聲音,大著嗓門問道:“睡著了怎麼辦?打一槍能讓他醒過來嗎?”
花鑫沒空回應溫煦的疑問,他的腦子飛快地想著解決辦法,如何在不傷害羅建的情況下讓他醒過來把車停下。
這種時候,花鑫又想罵娘了。
羅建的車就像一條喝醉酒的蛇,瘋狂的在路上蜿蜒賓士,有兩三輛車險些被他撞到,響起刺耳且不滿的喇叭聲。有一輛車察覺到異常,緊緊跟在後面,試圖看看駕駛位上的情況,但是,喝醉的蛇毫無規律可言,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把追上來的車甩的幹幹淨淨。
花鑫猛地停下腳步,就勢蹲了下去,將手裡的袖珍槍持好,按下上面的紅色按鈕,輕不可聞的嗡嗡聲從槍裡發出,那是正在抽取空氣壓縮空氣的聲音,溫煦緊張地站在他身後,眼鏡片上顯示出來的距離已經到了150。
花鑫持槍單膝跪在地上,眉頭緊鎖,眼睛完全張開,他在心裡默唸著——不是時候,再等等。
溫煦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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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煦忽然摘下了眼鏡,因為羅建的車已經很清楚地闖進了他的視野,刺耳的車輪抓地聲鼓譟著與周圍車輛的喇叭聲相互抗衡,險象環生,讓人提心吊膽。
溫煦的眼睛緊緊盯著它,屏住了呼吸,手不知不覺地搭在花鑫的肩膀上。
速度與距離,在眨眼間被縮短到不到一百米。花鑫的眼睛倏然間半眯了起來,手指勾動扳機,一條肉眼不可見的氣流被發射出去,聲音被巨大的噪音吞沒。連眨眼的時間都沒到,羅建車的後車胎忽然癟了下去,車子開始在道路中間打轉,與另外一輛貨車的車尾發生了碰擦,巨大的汽車人只是微微搖晃了一下,喝醉的蛇卻禁不住這一下碰擦,車頭甩了九十度方向,筆直地朝著馬路邊奔去。
“老闆!”溫煦大叫了一聲,抓住花鑫的衣服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人拖扯起來,羅建的那輛車眼看著要沖到他們跟前,再不跑估計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的忌日了,雖然跟老闆一起被祭奠是件很浪漫的事,但是他還不想這麼早就到“那邊”去享受退休生活。
倆人跌跌撞撞地躲閃奔跑,相互拉扯相互保護,羅建的車好像生了一聲眼睛似的,只跟著他們倆咆哮。
花鑫已經做好了準備掏出貨真價實的槍再給羅建一枚子彈,羅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吧。
可沒等花鑫把槍拿出來,羅建的車不知道軋到了什麼,車身猛地顛簸了兩下,又改變了方向,這一次,車頭狠狠地撞在一個堆滿了垃圾和磚頭瓦礫的小山上,車輪唰唰唰地打著轉,被迫停了下來。
溫煦驚魂未定,氣喘籲籲地看著羅建的車,花鑫的反應要比他快很多,還沒把氣喘勻,調轉方向跑了過去。
花鑫的速度太快了,溫煦跟著他還沒跑到地方,他已經開啟車門把羅建的腳從該死的油門上扯了下來。隨後按下緊急手剎按鈕,二話不說照著羅建的腦袋狠狠扇了一巴掌!
溫煦呼哧呼哧地跑到花鑫身邊,彎腰低頭去看車裡的情況……
羅建的身上繫著安全帶,腦袋向後仰著,過長的頭發遮掩了他大半張臉,嘴巴張的很大,正打著非常響亮的呼嚕。
溫煦倒抽了口涼氣,下一秒揚起手對準羅建的臉就扇了一耳光。
“你特麼是豬啊!”溫煦大聲怒吼道。
作者有話要說:
溫煦:老闆,我們把這貨弄死得了。
花鑫:動手吧,我有很多處理屍體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