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撬開黎月夕的嘴並不容易,連杜忠波都沒辦法, 他們倆也不知道從何下手才好, 更何況, 有些事要避著杜忠波, 如此一來加大了任務難度。
溫煦認為, 可以調虎離山,把杜忠波支出去單獨跟黎月夕談。但花鑫覺得這個辦法基本沒什麼用,因為黎月夕看上去不是一次兩次就能談明白的。次數多了, 杜忠波必然起疑。
“等會兒我試探試探黎月夕, 看他什麼反應。”花鑫丟下吃完的黃瓜,走出了廚房。
自從昨晚杜忠波匆匆離開家裡之後, 到現在他跟黎月夕才算是能穩穩當當坐下來說幾句話。黎月夕還是那個樣子, 不愛吭聲, 你問他十句他能回你一句就不錯了,杜忠波也習慣了這種擠牙膏似的交流方式, 靠在沙發上,有一句每一句地跟他聊天。聊天的時候也沒閑著,拿出手機給前妻發微信, 詢問女兒的情況,發出去十多條,前妻只給他回了一次——還行。
杜忠波苦惱地捏著眉心——你們都是我祖宗!
——
花鑫端著菜出來,招呼懶在沙發上的杜大爺過來幫忙, 杜忠波擺擺手,頭也不抬地說:“我是客人。”
溫煦把老闆扯回來, 在廚房門口探出喊道:“月夕,幫我個忙唄?”
黎月夕把懷裡的兔子放下,乖乖去廚房幫忙。杜忠波想親近一下面前柔軟又毛茸茸的小動物,兔子一臉的嫌棄,直接跳到地板上去尋它的小魚幹了。
杜忠波苦笑了幾聲,怎麼連你也擠兌我?這時候,花鑫走到跟前,低聲問道:“幾個情況了?”
杜忠波撇著嘴搖搖頭:“油鹽不進。”
“來硬的!”
杜忠波失笑,指了指額角:“你以為他的傷怎麼來的?逼急了,真撞牆啊。”
花鑫翻了個白眼,鄙視道:“一定是你的方法不對。”
杜隊長不屑地冷笑一聲:“我的輸出功率沒那麼大,你牛逼你上吧。”
花鑫扭頭瞥了眼廚房,鬥志滿滿。杜忠波拿手裡的遙控器點了點他的手背,低聲說:“今晚不行,我有事單獨問他。”
“什麼事?”
杜忠波比劃了一下:“胎記。”
哦,這個還真不能摻和,分開問比較合適。
外面兩只大狐貍合計著怎麼搞定黎月夕,廚房裡的溫煦可是比他們要厚道的多,至少他沒想過要給黎月夕“過堂”。
“把碗筷擺好。”溫煦拉開裝著餐具的抽屜,讓黎月夕自己拿。
黎月夕看了看裡面滿滿登登的格式餐具,眉頭微蹙,問道:“你們就兩個人,為什麼準備這麼多餐具?”
“我老闆買東西一般都是以‘批’為單位,不要見怪哈。”
想起杜忠波家的筷子,只有一兩雙,其中一雙還是他女兒的。
擺放餐具的時候,黎月夕朝外看了一眼,杜忠波還在跟花鑫閑聊,倆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自然而又放鬆。黎月夕想了想,把兩副餐具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些。
“吃飯了。”溫煦大聲吆喝著,叫外面的兩位大爺進來用膳。
杜忠波第一個走進來,看到滿桌子的飯菜挑挑眉:“都是你做的?”
溫煦回道:“家常便飯,坐下嘗嘗。”
杜忠波對付了好幾頓飯,可算見著正兒八經的飯菜眼睛直冒綠光,拉開椅子大刀闊斧地落座,看上去與平時並無二致。
花鑫坐在主位上,溫煦跟往常一樣坐在他的右手邊,杜忠波坐在他左手邊,黎月夕最後一個入座,挨著杜忠波。等大家都坐好了,花鑫才拿起筷子。
花鑫的筷子剛伸出去,忽然想起了什麼,對溫煦說:“去把那瓶低度的青梅酒拿來,我跟杜隊長小酌幾杯。”
杜忠波一聽說有酒,跟著附和:“有酒好啊,我也放鬆放鬆,這幾天繃的太緊了。”
溫煦略有些不滿地瞪著自家老闆,花鑫笑得溫柔,說道:“拿來吧,都喝點放鬆放鬆。”
老闆的微笑真的很好看,溫煦的原則碎了一地。
很快,精緻的酒杯被放在桌子上,溫煦很體貼地問:“月夕成年了吧?能少喝一點嗎?”
杜忠波扭頭看著身邊的少年:“能喝一點嗎?”
黎月夕默默地點點頭,杜忠波拿起他的杯子,朝著溫煦遞過去:“倒滿。”
不是說只喝一點嗎?倒滿是什麼鬼?
“沒關系,青梅酒度數很低。”花鑫在一旁慫恿,溫煦總覺得這倆人不懷好意。